而已。只能说,他写的时候投入了极深的感情。因而文字中蕴涵着极其感人的情感魅力。就连对作者本人无甚好感的顾婉婷都会被感动,那也许只是一种意外,并不代表她本人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顾丫头,你在想什么?”谢云秀终于注意到了一言不发的顾婉婷,靠近她关切地问。
“云秀姐,找一个男人,真的就是为了让他怕你,和你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么?”顾婉婷小声地说。姑娘家问出这个问题,当然怕被不相干的人听到,传为笑柄。
“妹妹,两个人成家过日子,说不上谁怕谁!但必须互敬互爱,互相尊重,过得才会甜蜜!”
“能甜蜜么?如果他心里老是想着别人呢?”
“那你就要想尽一切办法,让他的心回到你身上来!”
“难!飞了的心是断了线的风筝,要收回来无异于天方夜谈!”
“心不是风筝!人在你身边,心就在你身边!只要以心换心,就可能心心相印!”
“如果心是一支曲子,是一首歌谣呢?曲终人散,各奔东西么?”顾婉婷忧郁地说。
“不会的!心里的曲子一辈子都在心里。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谢云秀想起了昨天晚上和孙发生的午夜消魂,心里的确有一支欢快的乐曲在飞旋。脸上是一幅无限神往的笑容。
“我懂了!藏在心底的乐曲是不会终止的!它会不断产生新的旋律,谱写新的乐章,心曲是永恒的!”顾婉婷仿佛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颊上透出了一抹红晕。
“你是在想孙老三么?你怕他心里会一直想着别人么?”
“是想他,也不是想他。我在描绘一个能夺走我芳心的人,他像谁都不重要!”
“你的书读多了,脑子就复杂了。你心中想出的形象,这世上找得到吗?”
“找不着算了!反正我以二十八岁为界限,那时候谁要我就跟谁结婚!”
谢云秀不说话了。对一个思想已经钻进死胡同的人,再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瞿!瞿!瞿!”
远处有放炮的哨音在响。还有蒋兴才的大嗓门:“放炮罗!躲炮罗!再不躲来不及罗!”
一阵沉默后,有脚步声向防炮洞一路冲来。不到半分钟,孙发生、蒋兴才、范中福、丁疤儿四人便冲进了防炮洞。女人们拉家常的嗡嗡声一下子停住了!
“一共二十炮,你们好生数着!”孙发生说。
“发生,走都要走了,还搞啥子生产嘛!我看是多此一举!”范中福说。
“走?砂石厂今后还是铁矿在代管着,石子、山砂都暂时要运到矿山去用,将来炼钢厂投产,这些石子就叫萤石,是一种溶剂,可以用来炼钢的!你说我们该不该生产?”孙发生说。
范中福语塞,他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说道,再说就是强词夺理。
顾婉婷听了孙发生的话,心里很以为然!他这是在为她们留下的人打基础啊!她很奇怪,以前孙发生也一直是这样做的,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他的好呢!现在看出来了,却似乎一切都晚了!他心里一直装着一个人,连何秀蓉、司玉梅都没有夺去这个人在他心里的位置,别人,包括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的机会了。何况,他们也快离开砂石厂了。虽然仍隶属于钢铁系统,但天各一方,实质上的交往是不可能的。怎么办呢?
越是越去越远,遥不可及的事,顾婉婷却固执地不想放弃。她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她竟然暗暗地喜欢上孙发生了。这是一个她至死都不愿意承认的事情!孙发生那么平凡,那么不招人喜欢,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喜欢上他了呢?可恶的是,这种感觉十分准确,她不能不承认,她已经被孙发生的言行彻底地征服了,尽管被征服的时间比较短,但已经足以证明了他的强大。
“孙主任说得对!砂石厂,铁矿山,钢铁厂,将来都是一个系统,干得越多形势越好,为什么不能多干!我支持孙老三,为了我们的未来,他让干什么我都干!”蒋兴才说。
谢云秀十分高兴!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蒋兴才站出来力挺孙发生,说明他知道利害关系!孙发生在她心目中如果是神,她希望蒋兴才与她一起顶礼膜拜。
丁疤儿说:“老三是对的!干什么都是为自己干!为老家干!不能把账算得那么清楚!“
范中福说:“算我错了行不行!我不也是关心大家么!结果是多此一举!”
孙发生说:“幺哥,你的本意没有错,错的是不合适宜!从千里镇出来那天起,我们抱定的是宗旨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地建设大三线,我们做到了么?”
顾婉婷心中一震!孙发生多年来似乎都是这样身体力行的啊!自己怎么没有看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