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枪舌剑

是他们主持会议。

    果然，楚昌雄见两边的人都到齐了，站起身来说：“同志们，会议正式开始。这是由三线办主持召

    开的座谈会，内容只有一个，就毕威地区垮山砂石厂民工们反映的少一年工龄问题展开座谈。大家要各抒己见，畅所欲言，把会议开好！下面，请省革委常委，三线办副主任兼党组书记吴天明同志讲话。大家欢迎！”

    与会人员热烈地鼓起掌来。

    孙发生拍得双手火辣辣地。吴天明粮食难关那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直牢记在心。

    吴天明笑着说：“首先，欢迎孙发生同志等十位代表来到省城。我们是老熟人，你又一直是出席各级学习**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的代表，有必要把你介绍给劳动局局革小组的丰组长、王副组长、朱副组长、马副书记、郑副书记等各位领导。小孙，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孙发生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说：“吴书记、楚秘书长、丰组长以及各位领导，我叫孙发生，垮山砂石厂主管生产的革委副主任。这位是采沙车间主任谢云秀，这位是炮排排长付阳春，其他七名同志的名字我就不一一介绍了。请各位领导指导工作。”

    郑副书记说：“小孙同志，你既然是厂革委抓生产的副主任，就应该带领下边的同志们努力工作，为**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继续建功立业。怎么可以甩下生产不顾，带头来省里闹事呢？”

    孙发生说：“如果我记得不错，领导是郑副书记吧！我想先作两点声明，第一，临行前，我已经安排好了厂里的生产，虽然少了我们十人，产量每天还要增加一百吨，说明我没有不管不顾！第二，我们来省城是向省革委领导反映问题，并没有‘闹事’！请领导调查核实再说！”

    马副书记说：“嗬！很有口才嘛！我来问你，当前是我省抓革命，促生产的关键时刻，为了你们几百人的个人利益，竟然让省革委的领导和劳动局这么多领导停下手头的重要工作，来与你们座谈。请你说说，**教导大家斗私批修，你这私字一闪念还真不好斗啊！”吴天明对劳动局这两个党组副书记的话十分反感，很想出来反驳一下他们。楚昌雄在他耳边说：“听听孙发生怎么回答，雅儿一直夸他的才干，我想了解一下。”

    孙发生不卑不亢地说：“马副书记，**教导我们，‘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创造世界历史的动力。’毫无疑问，砂石厂全体民工也在创造历史的人民之列。你不应该一开始就站在人民的对立面，更不应该把省革委领导和人民对立起来。因而，你从根本上背离了**的教导。”

    丰组长说：“小孙，我们是在座谈，互相扣帽子没什么意思。”

    孙发生笑着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丰组长，失礼莫怪！”

    丰组长也笑着说：“小孙主任，我看我们还是务实吧！你们主张的一年工龄，有证据了吗？”

    孙发生坦然地说：“没有！可那一年工龄是事实，我们总应该以事实为依据吧？”

    王副组长说：“小孙同志，事实说明不了任何问题，政府也不可能仅凭所谓事实就作出决定！小孙，让我们来想想，可以在哪一个环节找出文字的书面的证据来，”

    孙发生说：“王副组长，你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当时作出招工决定的是毕威行署，我请人查过，档案中竟然没有文件或会议记要之类的文字留存下来。行使招工职权的贵西县以及我们家乡千里镇，档案资料竟然也在文革中丢失，就像有人故意做的一样。我想请教的是，从地区到千里镇有许多人，包括当年主持工作的干部都可以出来作证啊！能不能以此为据下文确认呢？”

    王副组长为难地说：“小孙，不是我们不帮，是从未有过先例啊！”孙发生说：“各位领导，说起来，从67年计算工龄和66年计算工龄，对我个人来说的确算不了什么。工龄的作用在于涨工资，以我一贯的工作表现，只要涨工资绝对跑不了我。问题在于其他三百多名民工，只要不是普涨工资，他们中就有人的利益要受到损害，而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领导们，你们有谁能发发侧隐之心，帮他们一帮吗？”

    孙发生的肺腑之言，的确打动了一些人，但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没有人愿意出这个头。

    吴天明忍耐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地说：“同志们！孙发生同志说的全是事实，这一点我也可以作证，因为我就是当年的贵西县委书记。一年工龄不重要，但它显示出某项政策的不公平，我们必须对人民负责，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郑副书记说：“吴主任，没有人愿意担当这个责任啊！弄不好，连职务都可能弄丢的！”

    楚昌雄说：“能不能这样，由劳动局起草一个会议记要，送到秘书处来，请常委会开会时议一下，看看能不能形成文件。”

    丰组长说：“也只能这样办了，我们明天送上去。”

    孙发生说：“谢谢！谢谢领导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