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三连借宿的这个寨子就在手爬岩边上,叫雷家寨,一寨人大都姓雷,外姓极少。
三连连部就在生产队的坝子边,一排五间土坯房。技术员郭鹏住的是左首第一间。屋里收拾得还算干净,墙上贴着**画像,还有一张中国地图。
郭天增和司世全一边抽烟一边喝茶,谈得很是高兴。两人从煤洞镇过来,坐的是镇上的拖拉机。司机也是雷家寨人,正好回家来看父母,两人若想回去,随时可以喊他。
郭鹏和司玉梅各人拿了一本书看着,司玉梅不愿意开口讲话,郭鹏也无可奈何。早上,他父亲郭天增与舅父司世全找上门来,说是要解决他和表妹司玉梅的婚姻问题。郭鹏只得前往滚马岩,好说歹说,把司玉梅接回手爬岩来。司玉梅一颗心就在孙发生身上,不肯给表哥好脸嘴,郭鹏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下午六点钟,乌云已经越聚越多,郭鹏赶紧去伙房买来了菜饭,一会儿,房东夫妇便抬着一锅鸡肉,一锅野兔肉进来,放下后退了出去。郭鹏是付钱买的,没和房东客气。
一张郭鹏用来绘图的四方桌上,被几大碗菜摆得满满的。郭鹏用四个玻璃茶杯来倒酒,三个满杯,一个半杯,倒完一瓶酒。举起一满杯酒说:“爹、舅舅、表妹,先干一口,欢迎你们!”
司玉梅看着面前的半杯酒,皱着眉头说:“太多了!人家喝不完!”
司世全拿起自己的一满杯酒,说:“梅儿,爹难得来,陪爹喝一点。”
郭天增也端起酒杯,说:“鹏儿刚升连长,大家都很高兴,喝一点怕什么?来!干杯!”
司玉梅见两个老人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由得软了,只得把酒杯端起来。
四人刚把一口酒喝下去“轰隆”一声,一阵惊雷就在山谷上空炸响。狂暴的山风摇撼着屋门,暴风雨眼看就要倾盆而下。司玉梅说:“天又黑又下大雨,叫人家怎么回去?”
郭鹏说:“回不去就不回!好不容易陪爹和舅舅一天,不用那么急着离开。来,吃菜吃菜!”
司玉梅说:“人家的工作是专门护理孙家哥哥,我不在,吃药喝水谁来管?”
郭鹏说:“刚分开一会儿,又是孙家哥哥!表妹,你心中真的没有表哥的位置么?”
郭天增喝了一口酒,说:“梅儿,姑爹听到你追孙家娃儿的事,很不高兴。你是答应鹏儿的婚事,才改了户口参加工作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
司玉梅不服气地说:“姑爹,我出来就是为找孙发生的,求你那时不过是信口答应。姑表通婚有违常规,表哥这个大学生难道不知?你们放过我好吗?”
郭天增又喝了一口酒,说:“亲上加亲的事,有哪点不好?大舅哥,你说呢!”
司世全放下酒杯,说:“是呀!梅儿!鹏儿为娶你,已经拒绝了所有的女孩子,你嫁给他吧!”
司玉梅见父亲这唯一的希望也靠不住,着急地说:“不行!你们如果再逼我,我就不当这破民工,回司家寨去!老祖面前,我看你们谁敢再提这件婚事。”
郭鹏怕事态恶化,不可收拾,举杯说:“不急不急!让表妹好好想想,来,喝酒喝酒!”
屋外风雨大作,雷声响个不停。屋顶有三五处地方已经开始漏水,郭鹏忙找出一堆瓶瓶罐罐,一处处地接上。幸而漏得并不严重,才能一一化险为夷。
司玉梅心里郁闷,不停地喝起酒来。郭鹏又打开一瓶酒,给司玉梅再倒了半杯。司玉梅越喝心里越悲苦,也不吃菜,只用茶来冲淡口里的酒味,渐渐涌上酒意。
司世全见女儿一脸戚容,心中也觉得难受,当着郭鹏父子不好多说什么,也以酒来解忧。其实与郭天增出山那天,老祖司开成就暗暗地给他说过,郭家虽然帮忙改过户口,让重孙女当上了民工。但乖孙女的婚姻大事要由她自己作主,不准包办代替。她既然看上的是小弹花匠,就让她去找,反正那个小伙子人品不错,够格当司家寨的乘龙快婿。出山以来,郭天增却一直软磨硬泡,非要让他说服女儿答应郭鹏的亲事。司世全口头虽然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
司玉梅没有摆脱困境的办法,只有拿酒来消愁,岂知举杯消愁愁更愁,一腔愁绪何时休?她虽然口里说要回司家寨去,却怎么放得下孙发生?然而郭鹏一直紧追不放,司玉梅只能在最后作出抉择,不是孙发生便是郭鹏,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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