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婵却十分满足。尽管孙发生有伤在身,不可能与她做那种事情,她也并不在乎。
不穿衣物睡觉,是封玉婵与何向高婚后养成的习惯。农村人称之为“细睡”说那十分有助于健康。何大哥只要从外面打工回到家里来,封玉婵和男人一律都是细睡,不仅舒适,而且给男人提供了莫大的方便。只有何向高出门在外,剩下封玉婵一个人时,她才穿了内衣睡觉。现在,她正在以伺候丈夫的细睡标准来服侍孙发生,习惯成自然,她想改似乎都改不了。
鸡叫三遍,封玉婵就起床了。她把房间收拾干净,从伙房打来热水,自己洗漱完,再换了水给孙发生洗了脸,说:“你先喝点水,我去煮碗面条来。”
封玉婵在伙房门口碰见了女儿何秀蓉,问:“老大,早餐给你三叔弄什么吃?”
何秀蓉笑着反问:“娘,你昨晚没回来,是和三叔睡在一起么?”
封玉婵小声说:“嘘,小点声,让人知道,你、中国、还有老三的面子就全丢光了!”
何秀蓉说:“好!我不问了。昨天的野猪肉还剩了许多,我请老冯给三叔煮碗猪肉面。”
冯万胜见母女两人进入伙房,已经知道是为孙发生的早餐而来。幸好肉汤和水都烧开了,于是丢下一把面条,煮了起来,一会儿就煮熟了,捞在一个饭盆中。
冯万胜说:“你们抬去吧,一盆野猪肉和汤,一盆面条,够你们几个吃了。”
两人走出伙房,迎面见司玉梅匆匆忙忙地走来。
封玉婵问:“司姑娘,你表哥走了么?”
司玉梅说:“昨天晚上走的,喝得烂醉如泥,吐得一屋都是。还是周技术员送出去的。”
何秀蓉说:“郭技术员也是,都喝醉了还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司玉梅忧心忡忡地说:“表哥紧追不放,发生哥又不表态,我真想回司家寨去算了!”
何秀蓉说:“不怕!姓郭的难道敢抢婚?他再来纠缠,我们帮你对付他!”
司玉梅说:“算了,不提他了!发生哥说他饿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封玉婵说:“你看,肉汤面,赶快走吧!一会儿就凉了。”
孙发生吃了两碗猪肉面条,心满意足地说:“你们慢慢收拾吧!我得去工地了。”
司玉梅说:“等等,发生哥,我扶着你去。”
孙发生笑着说:“不用!我自己能走!再说,哪有让人扶着上工地的?”
周中国为了赶时间,把两个女工排全都从铁路上临时抽了回来。挡墙工地一下子便热闹非凡,男工们不用再挖挡墙基础,占了两公尺公路来砌挡墙。女工们挥动十字镐、板锄、洋铲等工具,从正对挡墙的公路外侧向外拓展路基。要把被挡墙占去的路面扩出来。
工程在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进行。孙发生太想投入热火朝天的劳作中去,可周中国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便只能坐在一边看热闹。他的目光越过人群,投向了砂坡的上方,那里依然长满杂草荆棘,已经垮塌下来的地方,露出了褐黄色的砂石。孙发生十分担心,快到雨季了,如果挡墙没有砌完或者养护期没到就下起雨来,垮山突如其来的塌方会将挡墙和公路毁于一旦。别的不说,公路不能交付使用,影响江抗美返回毕威是一定的!不行!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出现。唯一的办法是加快施工速度,抢在雨水到来前砌完挡墙,而且要加高一公尺,最好能让塌下来的砂石泥土从侧面冲向旁边荒芜的山沟。
周中国见孙发生眉头紧锁,盯着挡墙上方苦苦思索,问:“难道你担心现在塌方?”
孙发生说:“现在塌不怕,只要负责盯塌方的人及时报警,人们还来得及跑开。就怕来场大雨冲下砂石,没养护好的挡墙,还有公路都会泡汤!”
周中国说:“雨季还有半个多月,不会这么巧吧!”
孙发生说:“防患于未然!要是在山沟那边山脚先炸出个口子,大半砂石会滚向那边。”
周中国说:“行!明天就办这件事,免得真的出岔子。”
孙发生说:“最好今天就行动起来。你让付阳春和范中福来,我亲自安排。”
周中国只得去挡墙工地喊人,孙发生慢慢地跟在他身后,他实在等不及了。垮山塌方的阴影紧紧地压在他的心头,他答应过江抗美让她尽快回毕威去,他不能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