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蓉终于抬着一锅鸡汤前来,她不管周中国就在旁边看着,把孙发生抱在怀中,一匙一匙地把鸡汤喂在他的口中。何秀蓉知道,如果她娘在这里,同样会是以这种方式来照顾孙发生。可惜她娘没在,孙三叔又是因为救何平而受的伤,她必须代替她娘照顾他。
周中国对何秀蓉的行为却毫无怨言,靠在女友怀中的这个男人太令人尊敬了,她如此心疼他是十分自然的。当然,如果此刻是自己受伤,如果此刻是自己靠在她胸前,那就更好了。
孙发生很敏感地查觉了自己不该靠在何秀蓉胸前,喝完一碗鸡汤后便想躺回床上。
何秀蓉却抱住孙发生不放,她此刻完全沉浸在她娘何大嫂的母爱情结中,孙发生钻在她娘怀里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天真得一直像个孩子。
孙发生忍住腰部的剧烈疼痛,猛地挣脱出来,躺倒下去,额头上已经布满了黄豆般大的汗珠。
施郎中说:“你的腰伤的确很重,要想痊愈,决不能像这样乱使力,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孙发生假作轻松地说:“不见得吧!施大叔,你一定可以帮我治好的!”
施郎中叹了口气,走了出去。他实在是没有把握治好孙发生,虽然他十分关心这个孩子。他想到深山中去找一种草药,可以把受损的骨关节恢复,这种草药一般生在悬崖绝壁,施郎中决心拼着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把它采来,帮帮孙经理家老三的忙。因为,他最服孙世昌。
屋内,一脸泪痕的何秀蓉靠在周中国身上,仍在轻轻饮泣。她也查觉了自己的失态,自己毕竟不是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孙发生揽在怀中。正好周中国也来到了床前,她便把头靠在他胸前,伤心地哭泣起来。周中国抚摸着她的秀发,却不知怎么样去安慰她。
何平没有离开这个房间,他吃完了侯小月端来的菜饭和那碗肉汤,躲在一张布帘后休息,小腿上的伤口虽然很痛,他却一声也不敢吭,这么件大事因他而起,他心里十分害怕。
候小月却偏偏坐到何平身边,问:“何平,究竟怎么回事?快告诉小月姐姐。”
何平胆怯地看了一眼何秀蓉,说:“导火索放短了,炮又点不着。没有三叔,我死八回了!”
侯小月问:“为什么要放短导火索呢?事先你三叔知道吗?”
何平说:“不知道!是我自己悄悄干的,想节约导火索。”他不敢把与蒋兴才打赌的事说出来,对方是一定不会承认的。而自己为了十个馒头拿生命去赌,实在是愚蠢之极。
侯小月又问:“点不完炮你为什么不跑开?剩几炮有什么要紧?”
何平说:“点炮一慢我就知道要倒霉,还没来得及决定跑不跑,三叔已经冲过来了。”
侯小月说:“奇怪,刚切的导火索,怎么会点不燃呢?你装雷管时,有人来过吗?”
何平说:“蒋兴才来过,他打开水经过那里。”
侯小月眼睛一亮,说:“水?蒋兴才提着水壶?有明堂了!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
周中国说:“小月,先不要声张,我会慢慢调查。”
笔陡险恶的滚马岩被千里镇民工拦腰砍了一刀,整整齐齐地凹进去十五米宽,一千多米长。路基就快成型,再有几次小规模的修整型的爆破作业,把多余的石头装运进河坎下,便可以大功告成。周中国为了赶时间。中午不让民工们回借宿的老乡家,拖拖拉拉的去食堂吃饭。他让民工们上工时带上饭碗饭盒,要食堂把饭菜送到工地上来。冯万胜说食堂人手不足,周中国便派了何天运去帮厨,侯小月正好闲着,也跟着两人挑了饭菜送上工地。她挑的是两大筐白面馒头,份量不算很重,但箩筐太大,挑起来不太好走路。
午休时间一到,民工们就放下工具,准备买午餐了。大大多数人都要先去方便一下,再在水沟里洗了手,才来排队买饭。但也有不洗手就来买饭菜的,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何平腿伤未愈,却不肯闲着,也拐着腿来工地上干活。他行动不便,落在了最后边。以往,是姐姐何秀蓉买好了饭菜姐弟俩才吃饭,何秀蓉现在在照顾孙发生,何平只得自力更生了。
何平买了半斤饭票的饭,一毛钱的菜,再用二两饭票买了一个馒头,坐在一块石头上吃起来。
蒋兴才正好坐在不远处,见何平瘸了腿也来干活,禁不住嘲讽说:“何平,你又当不上先进,瘸着腿来混什么?不如老老实实地在家休息,免得出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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