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枝其实为了顾虑到俞洛惜的心情,鲜少会在她面前提及有关于“俞小阳”的事情,更遑论会提到俞小阳的爸爸——那个和俞洛惜有过一夜缱绻的男人。
俞洛惜陷入了漫长的沉默中,夏枝也觉得自己嘴巴太毒,即刻岔开了话题,“曲沛琳明天回国,电话里还说她找了一个很拉风,特霸气的男朋友,有钱有势有颜,简直吹嘘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既然如此,她一定可以替你找个好工作。”
夏枝尽管岔开了话题,却也拉开了俞洛惜漫长的愁绪,“真羡慕沛琳。”
“可不是,简直嫉妒得要命,本来和我们两一样都是穷山沟里的野鸡,没想到一眨眼功夫飞上枝头当凤凰了,我们和她之间其实早就不是几个代沟的差距了,人家运气好,谁叫她是落难的公主。”
夏枝说起曲沛琳的遭遇,那简直就是一出精彩绝伦的偶像剧。
曲沛琳原本和她们一样都是普通家庭里长大的,谁知有一天她的亲生父母找到她了,尤其,她的父母亲还是达官显贵,权势不容小觑,之后的她认祖归宗后,就去了国外留学,人生的道路是一路的飘红,没有任何阻碍。
这个时候的俞洛惜喝了不少,她平时不胜酒力,喝一点点就会犯晕犯浑,这一次也不例外,端着酒杯的这一刻想起了很多人,想到了她的孩子,想起了那个陌生男人,也莫名的会想起了尚景然。
尤其当脑海中出现尚景然的名字时,俞洛惜嘀嘀咕咕起来,“后悔啊,枝枝,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问我开价的时候,我当时就应该狮子大开口的要他个几百万啊!我傻啊!我当时一定傻到家了!”
俞洛惜只有喝醉酒的时候,才会发酒疯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夏枝听得稀里糊涂,蹭了蹭她的肩膀,“说什么呢!你要向谁要价啊!”
枝枝的用力一蹭,隐约将俞洛惜摇晃的身体给晃得稍许清醒了,“我,我说什么了吗?回家吧,我等着沛琳关照我,给我介绍个好工作,这一次,枝枝,我保证一定会把握住机会,就算被人摸我也忍了。”
“洛惜,我胡说的啊,你别信我。”枝枝后悔自己的胡说八道了。
俞洛惜步伐踉跄的站起来,“我这样一个女人,是没有什么不能忍受的。”
她连失去自己的孩子,都忍了这么多年,何况被人轻薄,根本应该是小事一桩才对。
“不要啊,俞洛惜,能不能有点出息你!”夏枝极力的纠正她的想法,可一路上,送俞洛惜回去的时候,她一个劲儿的瞎说,醉得不轻的她,层层叠叠的难受与混乱积压在她的胸口,仿佛快要窒息似的。
——
俞洛惜为自己的丢工作而难过,但同样有一个人因为她工作的事而莫名的想要发火。
来自于尚景然身上的无名之火,连他自己也没办法想个明白,凌乱如麻的阻碍了他一向敏锐又精力充沛的思维,好似不能很好的专注于工作,直到艾伦进来:
“总裁,曲小姐应该快要下航班了,总裁是亲自去接,还是派人去?”艾伦请示尚景然,实际上约莫他的心里是有答案的,他们总裁是不可能亲自去接的。
毕竟,艾伦清楚他们总裁和曲沛琳的交往也只是因为互惠互利的关系,曲沛琳是曲市长的女儿,之前公司有项目通不过,希望同曲市长合作沟通,之后便有了这样利益的交往关系,尤其尚景然的母亲也很喜欢曲沛琳,一心一意的想让她成为尚家的媳妇。
可令艾伦没想到的却是,这一回,尚景然竟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前者,操起了椅背上的深色手工西服,大步流星的迈出去,此时的尚景然的确是需要让自己的心静一静。
机场。
尚景然接到了在机场苦等了很久的曲沛琳,瞅见尚景然亲自来接她,喜悦爆棚倾泻,“景然哥,你居然会来接我,好不可思议,我太高兴了。”
曲沛琳一身时髦的装束,皮草皮裤加身,彰显着她的阔绰,一头栗色的大波浪卷带着西方人独有的妩媚之色,曲沛琳从头至脚就透着西化的气息,热情,奔放,大胆。
此时的她,即便明知道和尚景然的相处,尚景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她,但曲沛琳却太喜欢他了,喜欢到毫无尊严可言,喜欢到可以完全的失去自我,只要和他在一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