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与此时代格格不入,有一种超越时代的审美。
“阴都……都是这样的吗?”望为看着来来去去的人群,颇为好奇。
“也不是吧,别的城好像也没这样。”柳殷摇摇头,“我不常出门的,不过外面这些……也没那么古怪。时代一直在变迁,五千年我可看过太多东西了。有新鲜事物出来,也是正常的。”
两人站在一座城中桥上,下方的沟渠竟然蓄了水,游人在道路两旁闲逛,还有不少新奇的物件。
“这座城白日这么看,挺不错的。”柳殷缓缓开口。
身后有妇女带着女儿站在桥上看风景,一位画师正在快速写意将这画面记录下来。丈夫从不远处排队买来了糕点小吃,匆匆赶回,加入这幅画中。
画师从容落笔,将画上特意空缺的位置补上,一气呵成。
一家三口捧着这幅画,其乐融融,还多付了画师一点辛苦钱,画师也乐得收下了。
“哎!这位画师小姐,请等一下。”望为唤住了画师,画师抬了抬帽檐。
望为一把将柳殷拉过来,道:“入乡随俗,你给我二人也画一张吧!”
柳殷先是一脸诧异,随后,立刻掏出一锭金子,塞给那画师。
画师看到黄金,两眼放光,她抬头地看了看对面二人,两眼更是一亮。
“怎、怎么?”柳殷面对这样灼热的目光,下意识有些躲闪,“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没有!”画师连忙解释道,“我在此地画了数载,却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今儿个一下见到两位,心里当真欢喜!还有啊,我一张画三两到一百两银子不等,你们打算画多少钱的?”
她有些不确定客人的要求,出手这么阔绰的,也极少见。
“给你一锭金子,就画这么多的。”
“好!客人们先稍等下,我换副装备。”她蹲下身将画箱放置地上,开始翻找起来。随后拿出一个盒子,支好画架,开始指导二人动作。
“你们这样坐,对,亲密些!”画师拿着画笔比对着二人。
“画人我最在行了,你们找我算是找对人了!我先前给书行话本画过不少插图,都是人像,非常有经验,绝对能把你们的美丽都展示出来。”
望为和柳殷并肩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秋千上,柳殷吹了声口哨,秋千忽然动了起来,望为抬头一看,树上盘着两条蛇在推拉着秋千。
这棵树枝繁叶茂,亦是年岁之大,有不少人围着这棵树展开活动,譬如一群人围着下棋或者推牌九。
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与平静。
霍逢几人还在不懈地找着画师和画,看似有线索,却满目都与线索相关。
感受着这里高额的消费,霍逢甚至想边打工赚钱边找东西了。
混沌也尽量减少食量,不给大家添麻烦。每到夜晚总是饿醒,出去像只流浪犬一般觅食。
杜僖渺倒是带了不少钱出门,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养着大家伙的准备,她劝大家从容点,实际上捏着日渐消瘦的荷包,有些发愁。
在阴都,拿着阳都的凭证去钱肆取钱,总是担心会被有心之人留意了,平添烦恼。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城北即将举办一场内部书画展览,有许多名家珍品会在此展示出来。
霍逢认为这是个机会,可是没钱没人的,这种非公开的展出,他们这种外道人,岂是能随意进出的?
当他提出这个想法后,混沌当晚就出了门,第二日下午就弄来了两张入场券。
问他如何弄到手的?混沌沉默不语。
霍逢担心他做了什么坏事,就将他拉到无人的角落追问。
霍逢:“你老实告诉我,你是背着我们偷偷吃人了吗?”
混沌:“……那倒没有。”
“就是遇到了有这个券的一家人。家里八代都是画师,但都是短命鬼。现在,那个画师的孩子突然犯病了,十五六岁吧,他这个病情比其他人要严重多了……那孩子喜欢狗,过去养的狗都离奇死了,他也不敢再养……”
“所以,你要……”
“所以我答应了那家人,让我的狗——就是我自己,陪伴那孩子走完最后一程。交换条件就是他们手中的两张入场券。”
“离奇死亡?”霍逢蹙眉,“究竟是何原因?”
“我又不懂医术,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的寿命很长,陪伴一个快死的孩子,不过也就是一眨眼的时光,换个券也值了。”
混沌耸耸肩,没觉得这个条件很苛刻。
“可是,他的狗都离奇死亡了,你不担心……”霍逢担忧地看着他。
“我可是混……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妖兽!”混沌声音提高了些,“又不是普通小狗,我才不怕呢!”
霍逢看着手中的券,他没想到混沌平时没个正型,却在这件事上办得如此干净利落,他明白望为的身边为何会有今安的一席之地了。
“安啦!”混沌拍了拍他的肩,“我今安这名字可不是白叫的。我明日就去做狗了,现在我要作为人好好睡个觉。”
说着,他准备往外走。
妖兽嘛,住在哪里都是能睡的,他向来不挑剔。
“今晚我的房间借你。”霍逢将房间钥匙丢给他。
“你今晚不住啊?”混沌诧异。
“今晚我出去逛逛,自从来了这座不夜城,还没来得及欣赏下城中风光,说不定能提前找到线索,把你赎出来。”霍逢也耸耸肩,故作轻松。
“哎,你还能想到我啊!有个小师弟的感觉还是蛮不错的,可惜你那几个师姐师兄感受不到了,我真是有福气!不愧是人族飞升的,就是有情有义!”
混沌夸起人来毫不吝啬,弄得霍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听着鸟唱虫鸣和人群嬉闹,伴着日光一寸寸向西移动。
等等……太阳东升西落,可是这里的太阳下落的位置分明不是西边。
看着太阳下落的方位,望为内心打起战鼓,究竟是怎么回事?
画师站起身:“我画完了!你们看看如何?”
柳殷接过画,眼前一亮:“竟然是彩绘,姑娘你画得当真是惟妙惟肖啊!”
望为看着那幅画,面上却没有特别惊喜的神色。
“怎么了?不满意?”柳殷察觉到她的情绪,当即追问。
“姑娘留步。”
望为叫住了那个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