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补给文件已经下发,田秋舰的煤炭粮食补给量足够他们在海上航行两个月。”
沈月翔看看李秋阳道“就这么定了,我们劫持田秋舰。”
田秋舰的的出海日期定在五月的第一个星期,李昆吾早早将一百五十两金子送给纳须川,答应在登船后,再将剩下的一百五十两补齐。
沈月翔和李秋阳四处搜集东洲的情报,从没有任何保密意识的东洲军人手中搜集情报实在太过容易,只要花几两银子,他们不仅会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统统告诉你,还可以帮你打听他本人不知情的事。
经过一个多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已经拿到一份东洲陆军的指挥关系表,一份铁甲舰结构图,一份东洲火炮弹药标准尺寸表,甚至几位比较重要的指挥官的背景关系清单也通过一名在大本营里整理文件的下级军官搞到了。
地泽五月迎来雨季,青川港笼罩在连日阴雨中,泊靠的战舰多数返回东洲进行休整,另有一部分调拨到其他港口,港池内只剩下包括田秋号在内的三艘战舰。
纳须川五月二日晚上偷偷摸摸来到他们居住的客栈,告诉李昆吾,明天凌晨战舰就要起航,他们在三点半时务必抵达青川港,那时纳须川刚好担任执勤哨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引导他们登舰。
三人匆匆忙忙将搜集好的情报打包,带上给纳须川的一百五十两黄金,由于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他们几乎没有睡着,简单合眼休息一会儿就到了约定时间,他们抵达青川港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黑魆魆的港口只有几盏汽灯孤零零的亮着,细密的雨交织在光线照射的区域,田秋舰巨大的黑影横贯在海面的深黑与天空的浅黑之间,李昆吾带着沈月翔和李秋阳来到船舷处,还没等他发出任何信号,只听舰上的纳须川小声说道“是昆吾兄吗?”
“是我。”李昆吾做贼心虚地回了一句,顺带亮了亮肩膀上沉甸甸的包裹。
舰的舷梯便在咯吱声中放了下来。
三人登了船,纳须川收起舷梯道“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刚刚把我的同班岗支开,跟我走,别四处乱看。”纳须川接过李昆吾递过来的黄金,边走边说。
沈月翔踩在钢铁铸造的甲板上,鼻腔里充斥着难闻的油烟味,耳中响彻着海浪拍打在舰体上的金属音。他走在所有人的最后,纳须川手上那盏油灯在风中轻微的摇晃着,众人的影子便飘忽不定。
在狭窄的船舷处走了几十米,沈月翔超凡的直觉告诉他,暗中至少有几十双眼睛在盯着,他一下子意识到他们跌入了东洲人蓄谋已久的陷阱,刚想提醒前面的李秋阳和李昆吾,忽然头顶探照灯大开,几十杆火枪从四面八方冒出来,将三人围在船舷一侧。
纳须川笑呵呵地走进火枪兵的阵列中,打开包裹颠了颠其中一块金锭道“谢谢你们献上的大礼。”
“丫的,你竟然敢出卖我们。”秋阳要拔腰间的短火枪,被沈月翔制止了。
李昆吾愣在当场,他指着纳须川的手在颤抖,气得说不出话。
只有沈月翔在这危机关头还能保持清醒头脑。
“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火枪队后方传出,人群闪出一条缝隙,桥本走了出来,他依旧是一身整齐的制服,戴着眼镜,鼻息下的方形小胡子修剪的整整齐齐,原来这厮在天正君手下混得明白,战争打响前升了职,成了田秋舰舰长。
李秋阳看到他,又要拔枪,桥本旁边的火枪兵把枪口纷纷集中在她身上。
“秋阳姑娘好久不见,还是那么冲动。”桥本奸笑着,示意众人不必那么紧张。
“你究竟想怎么样?”沈月翔问道。
“本来应该乱枪打死你们,可是念及当年你放我一条生路,今日我也不好直取你们姓名。”桥本皱着眉似乎很是为难。
他没有为难多长时间,便命令手下将三人上了镣铐,扔到船下,“人是你抓的,功劳也算你的,你把他们押解到金川,反谍部会给你记一功。”桥本对纳须川说道。
纳须川便千恩万谢领着一队火枪兵下了战舰。
东方的天空已出现一道白,海天之间渐渐亮起来,田秋舰拉响汽笛,高十丈的烟囱中喷出浓密的黑烟,水手们通过绞盘将锚拉回船上,战舰缓缓退着离开岸边,在舵手的操控下,轻巧地在狭窄的港池锚地中调转船头,向着海天交错出驶去,刚开始速度轻和柔缓,随着烟囱中冒出更多浓烟,船体中部的喷出大量白雾,船速陡然上升,不一会儿就在灿烂的霞光之中消失不见。
“都说你们东洲人最讲信义,没想到还会有你这样的奸邪之人。”李昆吾恨恨地纳须川说。
“哪里都有诚实老实的人,也有我这样的人,你活这么大,脑袋不够用还怪我?”纳须川不以为意,“不过,看在你毫不吝啬的给了我三百两金子的份上,我在路上一定好吃好喝伺候你们,绝不让你们受一点罪,等被枪毙了,到阴曹地府,你们要在阎君面前替我说两句好话。”
去往金川的路上,纳须川倒是没有食言,除了火枪兵时刻将枪口对准三人外,在生活上都给予最好的条件,他们租了三辆马车,不到一个星期就到了地泽原来的首都金川。
这座地泽最繁华的城市并没有像青川那样遭受到炮火毁灭性的打击,因为生活在这里的贵族和财阀在天正君还没有兵临城下时,就递交了投降书。
纳须川将三人交接给反谍部的监狱,狱管在查看了他们身上那些资料后,果然给了纳须川一点好处,他摇摇手中刚刚领到的银两对三人说,“真是撞大运,遇上你们三位福星。”
反谍部的监狱比想象中好的多,里面的房间窗明几净,几乎可以跟外面的客栈相媲美,除了铁窗和铁栅栏在提示着它监狱的本质外,这里实在找不到一点点暴力机关那种威严压抑的气息。没有审判室,没有行刑架,没有惨叫声,像极了普通的行政公署。
只是它的后院中每天午后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不断有枪声响起。沈月翔他们住进去的时候,每个人背后拿印章盖了一个数字,沈月翔是六十七、李秋阳和李昆吾分别时六十八和六十九,他们后来才知道那是枪毙人的顺序,按照天正君的命令,这座监狱中的犯人都无需审判,直接枪毙。
穿着整齐制服的狱卒在火枪兵的陪伴下将三人带入一座空旷的大房间,房间的铭牌上写着海西二字。
这座二百多平的房间中零零散散坐着七八个人,听到又有新人进来,他们纷纷抬起头。李昆吾一下子认出来其中两位正是按照龙青玉命令来地泽寻找沈月翔的使者。
“你们两个怎么没走成?”李昆吾一进房间,就直奔二人而去。
“嗨别提了,本来和你见面以后,打听到月翔少侠的消息,我们计划要走的,谁知道他,贪心不足,非要等等看,说什么不亲见少侠一面,没法给王上交待,现在人没见上,命是交待在这里了。”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人说道。
另一个年轻人让他说得面红耳赤,也不辩解,只是岔开话题道“李兄,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
“别提了,本来打算买通一人坐船回海西的,结果让人卖了。”
“这两位是?”中年人望向沈月翔和李秋阳,只感到两人气质非凡,定不是寻常人等。
“他们就是你俩漂洋过海,苦苦找寻地沈月翔和李秋阳。”昆吾答道。
“啊,你就是沈少侠,你可让我们俩找的苦呀,不过总算不枉我们王上痴情一场,今日总算见到你啦。”中年人不顾形象,拽着沈月翔的衣袖激动得涕泪横流。
“青玉,不,你们王上还好吧?”想到青玉沈月翔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感也不自觉流露出来。
“好,好得很哪,没有她我们青丘就完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回海西。”中年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也不知我们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去。”
“还放出去,真是痴心妄想。”旁边一个一头白发衣衫褴褛的老者笑道。
“您也是海西人?”沈月翔恭敬问道。
“我是什么海西人?我跟海西没有半毛钱关系,那帮东洲蠢货从我家搜出一根擀面杖,非说是海西的东西,直接把我抓过来枪毙,擀面杖是我爷爷的爷爷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因为这么个玩意,我成了海西间谍,你说我冤枉不冤枉。”老者还在愤愤不平。
“我们问过了,除了咱们五个,其他的都是冤狱,被人污蔑成海西间谍了。”年轻的使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