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她被咬了

呼吸声更大了，呼出气的就像灼热的铁。

    就在这里咬下吧。

    他张开口，尖锐的獠牙随之显现，他小心翼翼地，压制着迫切的**一寸寸贴近她……

    终于，冰凉而尖锐的獠牙碰上她微热的肌肤，他痴迷地闭上眼，嘴微微一用力，随着“呲”的一声，有湿热粘稠的液体射入他的口腔。

    与此同时，熟睡的胡小妖被一阵刺痛惊醒，睁开眼的刹那间，更剧烈的疼痛由胸口某个暧昧的位置传来，她垂下头，一眼看见正埋头覆在她身上的莫古。

    好疼……

    她皱了皱眉，不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立即伸出手，抓住他的发，“莫古，你在干嘛？”虽然是疑问句，但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莫古正用他那尖锐的獠牙吸食她的鲜血！

    埋在她胸口的男人无动于衷，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液体的流动声，在他的喉咙间不停发出。

    “咕噜~咕噜~”

    她觉得身体正在逐渐变凉，暗暗骂了他一声。却没想到这未出口的一句脏话却让莫古停止了动作。

    刹那之间，艾克说过的一句话从她脑海里闪过——不要在他面前撒谎，他有方法验证你的谎言。

    同一时间，莫古抬起头，盯着她，倏然一笑，“呵，他竟然提醒过你……也好。”他的唇角还残留着一点鲜血，胡小妖用手撑在身后，坐起身往后退退，垂头看了看她的胸口，那里有一个骇人的牙齿印。

    “看来你和他的关系比我想象中好很多嘛。”他伸手擦了擦嘴角，一脸还未满足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她觉得头有点晕，“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你一直纠缠着有什么意义呢？”

    莫古耸耸肩，“好，这个问题不纠缠了。我们来纠缠一下其他的问题。”原本他没想过要通过吸血去确定什么，他已经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已经全然相信了胡小妖。

    可是今晚，她说的那句句话，都犹如利剑穿心而过。她说，她和莫城的关系不是他能比的……他能想到，并且这都在情理之中，那个男人陪了她数百年，为她做了那么多事。他们两人之间的信任是他永远也比不来的。

    而他，杀掉了莫城。

    看着寸寸逼近的莫古，胡小妖慌乱，她紧紧贴在床头已经退无可退……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她伸出手，制止他的不断靠近，“我今晚给你说的每一句话绝无半点欺骗。”她说得坚定，不容置疑，“当然，还有一些你不愿意听的，我没讲。我是为你好，为了我们好。”

    她没有撒谎，她有隐藏。

    而有些隐藏，她可以破釜沉舟，但有些……她依然不能让莫古知道。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胡小妖紧盯着莫古，坚韧不拔的气势逼得莫古停止了靠近。

    然而这个问题恰到好处，莫古想了想，他其实想问胡小妖会不会因为莫城的事责怪他，甚至记恨他。

    但他不愿意再提起这个人。也如胡小妖所言，他不应该再去自取其辱。

    可是如果他不问，他会怀疑，他会觉得胡小妖留在他的身边还另有所图。

    沉吟片刻，他转念一想，换了一种方式去问他最在意的事情……

    “你……会离开我吗？”

    胡小妖笑了笑，柔和地看向眼前正期盼地望着她的莫古。

    慢慢地，她的笑容变得风情万种，莫古知道，这种笑才是那个阅男无数的小妖精该拥有的。

    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可以笑得如此入木三分。

    可是，拥有这种笑容的女人，一定毒如蛇蝎。

    她回，“我会的。”

    还是一样的柔情，一样的语调。他却觉胡小妖是他此生所遇到的最毒最冷的女人。

    她的话如此的平静，仿若没有起一点波纹的湖面，让他的心也随着这种平静不再那么浮躁，或许是悲伤大过了愤怒。

    他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往下说。

    “莫古，我是喜欢你，就如你喜欢我一样。但是……我们的喜欢都很浅，浅得经不起一点折腾。这就像……你不会为了我放下你的骄傲和**……同样的，我也不会为了你放下我的追求和我的朋友。你好好想一想，就会明白的。”

    他慢慢垂下头，身侧的手攥着拳，紧了又松。

    “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在知道我真正身份后还说喜欢我的男人，我很感激你……也是你那不可多得的温柔，让我觉得有一种优越感。我很享受，我也很动心。但很可惜……你做错了太多的事，就像你曾经说过的，因为我的谎言让你觉得很失望，我也是……因为你的种种，也让我很失望。”她慢慢举起手，露出手指间那个红色的印记，“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它……不是因为我打不过你……我今晚不会跟你回来。”

    胡小妖说，他有他的骄傲，所以她很清楚的知道，她这一番话已经触碰到他的骄傲。可是她很聪明，她没有用太过激烈的手段，没有用太刺激的话语。

    而这一番话让莫古无从反击。

    他默默地垂着头，盯着床单，他不想说什么，也还好他不用说什么。可是胡小妖也沉默着，他能感受到她向他投来的目光。

    她似乎正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是他要怎么回？

    他能听懂胡小妖话里的潜台词，如果他真如她所言的那么骄傲，就不会沉默。如果他真的骄傲到可以为此放弃胡小妖，他就该立即回她——既然这样，你走吧。

    她都说了，如果不是那个印记，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他，她是会走的。那么他就应该接下去——好，我消除你的痕迹，我也不会留着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女人。

    他虽有这种念头。却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他只能装作没有听懂，没有明白她在等待的解脱。

    因为胡小妖还说……她也是喜欢他的。只是他太让她失望了，他做了太多的错事……

    屋内静悄悄的，两人都沉默到底，他垂得脖子疼却不敢抬头看她。

    许久后，他呆呆地下床，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睡觉吧，太晚了。”没出息到声音都在颤抖。

    然后他迅速地逃离了此地。他暂时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害怕胡小妖催促让他给她一个答案，他说不出口，他舍不得她的同时……也还是有那么点骄傲。

    胡小妖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慢慢僵硬。

    次日一早，胡小妖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江暖正坐在花园里的餐桌旁。她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裙，性感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条水晶坠子的项链，阳光透过一旁的大树照射下一束束光线，把她衬托得像一个高贵的冰雪女王。

    胡小妖沿着旋转楼梯慢慢走下，也是一身的冷傲孤寂，她不喜欢江暖，特别不喜欢。江暖会让她想起深宫中那刁钻的太后，总是喜欢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对她进行各方面的打压。

    她能感觉到江暖把她当作敌人。当作以后会与她夺权，夺儿子的对手。

    胡小妖一路款款而下，走到楼梯旁站定，转过头与江暖迎面而来的目光对视，两个女人嘴角都挂着柔和而美艳的微笑，只是前者多带了些探究意味，后者多带了点不屑嘲讽。

    胡小妖是不想过去的，和她点头示意之后转身离开，可刚一回头，又正好对上从厨房里端着餐盘走出来的莫古。

    胡小妖轻轻扫了一眼……餐盘中除了精致的早点，还放着几颗红润润的草莓。这是为她准备的，因为莫古并没有在早上吃水果的习惯。

    她平静地看了莫古一眼，仍然迈步继续往外走，伴随着一阵浅浅的清风，与莫古擦肩而过。

    “小妖！”这一声是来自花园中的江暖。

    胡小妖微微顿足，一旁的莫古垂下头，端着餐盘的手紧紧扣住盘沿。

    “过来吃早餐啊！”江暖热情地招呼着她，“吃完和小古一起去学校。”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的气氛一片冷硬。胡小妖和莫古两人间透着难以言喻的尴尬。愣了片刻，胡小妖回过头，脸上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回道，“不用了江阿姨，我要先回家。”然后对着江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时浅浅对莫古说了声，“我走了。”

    只是一句有些冷淡的话就惹得莫古瞬间抬头，转身看她，愣了几秒，随手放下餐盘，跟上去，“我送你。”

    胡小妖没有拒绝，默默跟着他上了车，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车在胡家外停下。

    “你……要去学校吗？”莫古轻轻地问。

    胡小妖解开安全带，转身下车，“你先走吧。”

    眼看胡小妖就要离开，莫古赶紧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由于力道过大，又把胡小妖拉回了车里，摔倒在车座上，莫古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个……你……要去学校吗？”他又问了一遍，没其他意思，就是想知道她这一天都有什么安排，想了解她的行踪。

    胡小妖抬手看了看表，“你再不放开，我就要迟到了。”

    莫古闻言立即松开了手，又道，“那我在这等你出来。”

    胡小妖没有说话，转身就走，莫古看着她的背影，勾了勾唇……

    恋爱是个神奇的事情，曾经他可没有那个脾气无时间限制的等一个人，问题是也能等得心情舒畅。

    大约半小时，胡小妖换了艾维心的校服走了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胡颜和胡冰两人。莫古连忙走下车，本来还想迎接她一下，顺便给她开个车门什么的，结果看见胡小妖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胡正海司机的车。

    莫古愣了愣，又默默回到车内。然后一路尾随着跟到了艾维心。再一直目送着胡小妖下车走进校门，他并没有继续跟上，而是打过方向盘，拦住即将离开的胡正海。

    胡小妖在艾维心向来就没有什么朋友，曾经还可以和丁科人玩到一块儿，到了如今丁科人对她来说是一个能躲则躲的瘟神。

    远远的她就看到那个瘦弱少年的芊芊身影，于是她赶紧换了一条道，宁愿多走点路她也不想和那个诡异得让她浑身发凉的少年偶遇。

    谁知换了一条路，却又碰到了另一个避之不及的人。

    艾克。

    但这看起来不像是偶遇，他似乎一路跟她到了这里。胡小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对他扬了扬头，示意他去更隐蔽的地方。

    也好，既然他有事找她，她也有些问题看能不能通过艾克打探到。

    “你和莫哥……”

    时间有限，和艾克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更何况她也不想和他在这里耗着，干脆直接举起手，把手指上那个红色的印记拿给艾克看。

    就一眼，艾克便愣住了，脸上的神色迅速僵硬，他紧皱着眉头，“莫哥逼你了？”

    “说来话长，你赶紧告诉我，这要怎么消除。”

    艾克的眉头越皱越紧，漂亮的翠绿色瞳孔里都是浓浓的忧愁，只见他侧过头，露出耳背后像蛇一般弯弯曲曲的深蓝色纹身，这个胡小妖之前就见过，它和莫古手指上的一个纹身一模一样。

    “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他道，“这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深入骨髓的毒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如果不继续服毒，你会不停的吐血。”

    胡小妖点点头，她经历过，那种临近死亡的恐惧。

    “不过吐不死你。到一定程度后就不吐了，第二个阶段……”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没经历过，我是个怕死怕痛的人，撑不过去……据说毒瘾犯了时怎么样，也就差不多。随着次数的增多，你的瘾会越来越大，直到深蓝色图腾的人无法满足你的毒瘾，你就会上升一个等级，再随着次数的增多，莫氏子孙的血也无法满足你的时候……你的纹身就会变成黑色，到那时只有莫古的血才能够让你免于折磨。”

    卧槽……

    胡小妖暗骂一声，换一种说法听起来和莫古给她说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现在这种情况，我的血也可以解救你。”顿了顿，他补充，“但我相信莫哥不会让你碰除他以外任何人的血。”

    胡小妖想起莫古说的话，他还说她这种底等级仆人的梦想就是成为莫家的人，现在她怎么想都觉得莫家就是一群病入膏肓，中毒最深的物种。只能靠莫古一人的血来解救自己，难怪所有人都把他像神一样供起，也难怪……莫家每过一段时间就要举行一个秘密的聚会。

    “你没说怎么消除啊！”要消除的**越来越迫切，她看着手指上的东西是越看越不顺眼。

    “嗯……”艾克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法消除。”见胡小妖一脸绝望，他又立即补充，“这就和毒瘾一样，你若是能撑下去，撑过每一次毒发，慢慢地你就戒毒了。但是……也和毒瘾一样，能有多少人彻底戒掉？就算你短时间内戒了，痕迹消失，过段时间很可能你又会复发。这么多年来……没人能彻底根除。”

    “我靠……”她现在想拿刀把这块肉给割了，“那我就这么着了？等死吗？”

    艾克被她逗得苦笑连连，“我不也没死吗？”

    “这生不如死！”胡小妖低吼，然后见艾克一脸认同的神情后她又用安慰的语气问，“你说……为什么有些人还想然自己变成病入膏肓的黑色人群？”她不理解莫古说的话，但又觉得这不像是谎言。

    “力量啊……莫家的人……简直不是人……”他耸耸肩，接着苦笑，“再说了，这个生物链决定了他们莫家站在最高的级别，我们又斗不过他，除了臣服以获得他们的血，别无他法。”

    “那莫古呢？他需要靠什么维持生命？”

    “就是那些纹身。莫家的人咬了人类，那些人的身上都会出现一个红色的印痕，所以莫哥身体上无时无刻都在增加新的痕迹。只是多数都被他掩盖了，你看不到而已。”

    胡小妖想起莫古暴走时不断在身体四处游走的纹身。

    “而他身上也有一个负荷量，除了每日会因为体力消耗掉一些比较弱‘细胞’他也会自行选择让一些他不喜欢的‘细胞’消失，所以……为了保命，最低端的人群都会想方设法让自己成为莫古不可或缺的仆人，或者……朋友……亲人。”

    胡小妖笑了笑，没想到艾克竟然把自己比做莫古身体里的“细胞”，不过这听起来特别贴切。

    “好了，暂时先这样，以后有事我还会找你……谢谢。”她满心忧虑，勉强对艾克扯出了一个微笑。本来她不打算再和艾克合作下去，但现在看来，多一个卧底潜伏着，也是好事。

    艾克笑了笑，“很高兴能够帮你。”就在胡小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艾克突然阴郁着声音又问了句，“莫哥咬了你？”

    胡小妖一愣……她变成这个样子实在太囧，她不是被咬的，是被玫瑰花给刺的。不过她猜想，玫瑰花的刺上应该存留着和莫家人牙齿上相同的毒液。

    但，昨晚莫古确实又咬了她。看来她也是中毒太深，无可救药了……

    “莫哥从来不吸血的。”艾克提醒，“我怕……你让他开了荤……他会变得很可怕。你小心点。”

    胡小妖冷汗一冒……别这么吓她。

    见她这样，艾克又笑道，“不过也可能会有好转，据说莫哥脾气暴躁的原因是因为患上了罕见的厌食症。如果你能让他正常‘饮食’或许他会变得很好也说不定。”

    “正常饮食？”胡小妖冷笑，“食我么？”

    艾克摊手，无奈，“不然呢？”

    “==”好吧，她突然觉得前路一片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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