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想做什么?
他总觉得最不好惹的第三个,也要来了。
……
另一边。
许瞳雪浑浑噩噩地抱着头,坐在桌边。
他想要自己不去想,眼前却反复晃过父亲的脸,还有那原本坠在他腰侧的墨玉笛。
“为什么……”
那只是个平常的午后,皇族的暗杀兵突然出现。
没有任何缘由,血洗了整个村落。
虫师本就不擅长战斗,没人是嗜血善战的暗杀兵的对手。
他和父亲当时到不夜城玩,很晚才回村子,回来时,就被三个暗杀兵围住。
血淋淋头颅被踢到了他们脚边。
父亲意识到情况不对,立马拼尽了全力,带着他逃走。
“瞳雪,活下去。”
“不要复仇,藏好了!你要延续虫师一族的血脉。”
“快跑!”
“别回头,跑啊!”
他记得父亲的声声嘱咐,还有那被血染红的白发。
许瞳雪抬手捂住脸,神色痛楚地低喘了声。
脑海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回响,如同要把他逼疯的魔咒。
为什么?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虫师一族要被满族虐杀,凭什么……
他们没有害人,只是知道得多了些,喜欢八卦罢了。
凭什么!!
许瞳雪拿出玉笛,置于唇边,闭眸,发泄般地奏曲。
杀了她。
杀了他们。
拿回虫笛,替族人复仇!
杀了他们!
杀掉那高高在上的魔皇,将他抽骨拔筋,踩在脚下,沦为万虫的食料……
将皇族全杀了,要他们陪葬!
曲声悲切,珠玉落盘,急促又混乱,转瞬又激昂铿锵,难听得让南婵捂住耳朵。
【许瞳雪,你发什么疯。】
【难听,难听极了,别吹了。】
南婵从头顶飞起,看着许瞳雪脸上愤怒又悲痛交错,浑然没有平时的样子。
浑身笼罩着一股颓丧、灰败的气息。
南婵皱了下眉心,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纠结与痛苦,试着放轻语调:
【不就是杀人,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想杀了她吗?】
【我帮你。】
许瞳雪停下了吹曲,目光冷淡地落在了南婵身上。
【闭嘴,南婵。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
他转过身,坐在窗边,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沉星湖。
南婵从未被人如此凶过,怔愣过后,便觉得气恼。
区区虫师,竟敢斥责他,真是活腻了。
可是目光触及许瞳雪的侧脸,“放肆”二字卡在喉间,被南婵咽下。
许瞳雪垂下眼眸,将玉笛置于唇边,过往画面在眼前浮现,他慢慢地奏起了一首悠扬空灵的乐曲。
——父亲,你要我不要报仇,要我苟在暗处活着。
——可是,我又不是没有心。
——仇敌就在眼前,我要怎么才能无视。
——把心挖出来吗?
这些年,他不敢靠近皇城,也自动忽视虫傀传来的关于皇族的讯息。
就是怕,他忍不住。
可现在,劫出现了。
他不想逃避,也不想再躲在暗处。
南婵烦躁地盯着窗台,看着雪发的青年皱起眉心,看着那按动笛孔却在颤抖的手。
南婵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视线无法从许瞳雪身上离开。
一曲结束,许瞳雪放下玉笛。
他抬起手,再缓缓地握紧,心里已下了决定。
——
【争取再来一章!等我!剧透:南婵很快变人形,他是冥界最美艳的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