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完最后一个字,我长吁了一口气,几乎是虚脱地瘫靠在椅背上。我看着她,她也望着我。很久,我们彼此都沉默着。我不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然后,我问她:“我说完了,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并非如你所想的那么好,而且你也知道了一切,你怎么想?”
阿桐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些对我来说,是一个难题。”
我说:“那就不要再想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好。”她答应着。但我知道她会继续想。人最无法控制的,往往就是自己的思想。
“还是说说你母亲的病吧,”我说“阿桐,你千万不要着急,也不要太劳累,你看你都瘦成这样,自己身体要紧,也要照顾好自己,钱的问题我会去想办法,另外,我有个叔叔也在这个城市当医生,不过他在市立医院,我去找找他,看能否想法在对伯母的治疗上有所帮助,只要有空,我会经常来的,有些不太急的事,你可以留着等我来做,好不好?”
“好。”她答应着。
“好好照顾自己,你知道吗?现在,我最担心的是你。”
“谢谢你。”
“不说谢谢好吗?”
“好。”
然后,我们起身离开。我送她走进了医院的大门,与她挥手告别。
我没有坐车,我决定走走。是的,和小水在一起,已让我养成了喜欢走路的习惯。我点燃一支烟,将左手插进口袋里,沿街边,向前走去。
此时已是晚上快十一点,但是路上依然有很多行人和车辆,路灯、车灯、霓虹灯,交织在一起,尽力地用各自的光线将黑夜撕成一个个口子,然后供人类这种动物在其间活动。
我边往前走边环顾四周,在街上各色的行人中,有刚刚下班急着往家赶的职员,有三五成群嘻嘻哈哈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青年男女,有成双成对搂搂抱抱的恋人,有酒鬼,有无赖,有挨个儿翻垃圾箱的捡破烂者,有穿着超短裙从夜总会酒吧歌厅或宾馆里走出来的妙龄女郎,有三个一群五个一伙聚在一处或在街上游荡留着怪异发型叨着烟卷握着啤酒饮料的小混混,有坐在街边大排档里嚼着龙虾喝酒的食客,当然,也有像我这样边抽着烟边无所事事般默默走着的夜行人。
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和一家也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小型超市紧挨在一起,店内灯火通明,却顾客寥寥,这类药店晚间的生意多半靠性保健品支撑,诸如安全套避孕药壮阳药及各种**具产品,而超市则主要靠卖烟酒饮料方便食品来维持夜间营业,当然,现在多数的超市里也会有各类安全套出售。超市走过去不远处,是一间门上贴了“美容美发”标示的小美容院,透明的玻璃门内闪亮着微暗暧昧的粉红色灯光,一个浓妆艳抹袒胸露腿的发廊女倚坐在门旁。而发廊的前面不远处,便又是一间“性保健品专营店”也亮着微暗粉红的灯光,门上贴着诸如“神你油”“顶七天”之类的壮阳品广告画。再往前走几步,便是一家小旅馆的招牌灯箱,一对学生模样的男女相拥着走进门去。城市的夜晚,连空气中似乎都飘荡着浓浓的性的气息。
正走着,忽见一个醉汉正对着街边一根电线杆子撒尿,又见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喝醉了正伏在绿化带的栅栏上呕吐。一个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蜷缩在一处台阶上酣睡。一家电玩店里,拥挤着的年轻人正全神贯注地在电玩机上厮杀赌博。两个醉汉正冲一个过路的漂亮女子嬉叫怪唱。每隔十来分钟,耳中便会听到警车或救护车的鸣叫。几个少男少女伴着手中的手机音乐在街边扭摆舞动。、、、、、、电动车摩托车出租车轿车suv面包车大客车公共汽车大卡车、、、、、、,在路面混乱地横冲直撞四处穿行。
面对以上的种种影像和声音,以及汽油味和灰尘以及夹杂着种种怪异气味的空气,我的脑中纷乱不堪,觉得茫然无绪,再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兴致。我很奇怪以前和小水一起这么走的时候,却没有半点这种懊丧混乱之感。由此可见,境随人异,相同的境况,会因为某人的相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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