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西宁的卫队当然不是押着素筝公主去东荒地,从“西南望”继续向南行进。
素筝公主没有一天停止过斗争。
绳索并不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缚在她身上,人总是要吃喝拉撒的。
“公主”和“内急”这两个看起来比较中性的词,现在已经成为恐怖的代名词。
因为铁西宁早有严令:“不是万不得已,不准对公主有丝毫不恭!”卫队遭受了从军以来最大的耻辱,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容忍的底线唯有一条不准素筝公主逃跑。
每一次“公主内急”十七八个壮小伙子就要手忙脚乱地搭起临时帐篷,将她的绳索松开,然后远远地包围在帐篷周围警戒。
素筝公主心情好的时候,卫队只要搭两次帐篷;可如果哪天素筝公主逃跑未遂,卫队可能就要搭十来次帐篷。除了吃了一堆巴豆,谁一天要解手十多次?可是,卫队长总不能去检查其行为的真实性吧。
从西南望到南袖的十三天里,三十名卫队战士,包括队长在内,全体负伤。伤处一般在小腿迎面骨上,当然也有例外。
“这是个秘密任务,我出来时都没和老婆说,回去该怎么交待啊!”卫队长苦着脸,捂着脸上的几道抓痕。
“队长,你别说了,你的伤是全队最轻的。我这伤,不只向老婆交待不过去我可怎么向杨家列祖列宗交待啊!”担架上躺着一个年轻战士,他上个月刚结婚。
“不要急,小杨,这算公伤,等到回了王城,铁大人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的。听说晋元山边有个小道观,那里炼的丹药不错。”卫队长安慰道。
素筝公主已有三天没闹事了,她乖乖地躺在棺材里。卫队战士们无怨无悔,前仆后继,视死如归的精神打动了她,她渐渐感觉到这个小队对自己没有恶意。
“马上就要到南袖了!”素筝公主听到卫队长的声音,她曾几次试图打听目的地,可战士们守口如瓶。
“南袖?他们不是带我回布鲁克。南袖城守将是罗蒙,带我去那儿干什么?”素筝公主心中暗奇。
只听一个战士又道:“南袖是边关,周围百余里只有这一处隘口能过,这次不知要怎么混过去?”目的地显然不是南袖。
“总有办法的!”卫队长道。
“什么人!”战士一声厉喝。
“嗖嗖”无数枝箭的声音,接着便是重物倒地。
棺材被什么物事狠狠撞了一下。
“注意隐蔽,有埋伏!”卫队长的声音。
“通”地一声,一枝箭穿透棺材的薄皮,离素筝公主的腰只有三寸。
一通乱箭过后,四周都涌出脚步声。
只听躲在棺材边的卫队长咒骂了一句:“和他们拼了!”
素筝公主自幼喜武,她在半个月的接触中早已看出这个卫队个个都是高手,宫中普通的带刀侍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是什么敌人来袭,使卫队长如临大敌?她躺在棺材中,只能通过声音猜想外面的情况。
情况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