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亲率两万人马和阿喇卜滩会合之时,准格尔的这些统帅和将领们都是满头的雾水。
审讯战俘?可战俘很少,不是已经完全不能说话的重伤之兵,就是茫然不知道分手后凌啸军的动向。无可奈何的葛尔丹只得重新回到凌啸和李照竹分兵的地方,再次循着战马的足迹慢慢地跟踪下去。
等到他们发现凌啸竟是往南行进的时候,准格尔君臣欣喜若狂,葛尔丹忍不住老泪纵横“苍天啊,大地啊,总算开眼了不是!报应啊,无论你凌啸怎么跑,也还是要往本汗的钉子上碰吧!早就料到你很可能梅开三度,搞什么狗屁回军一击。老子安排了两万大军在狼居胥山等着你送死咧!”
预料到凌啸地灭亡是一回事,亲眼看到他死在自己的眼前是另外一回事,最好是能亲手砍掉他的狗头,再把他挫骨扬灰,方才快意恩仇的大丈夫乐事。想到这点,葛尔丹竟是一刻都不想耽搁。他一声令下,把阿喇卜滩的一万骑兵赶下马,亲自率领两万骑兵三万匹马向狼居胥山急飙猛进。
夜色沉沉的亥时时分,累得人仰马翻地准格尔大汗,终于赶到了狼居胥山,一见到在北边扎营的术思,葛尔丹就狐疑问道“怎么,都打完了?”
术思大讶道“大汗。什么打完了?”
火斜看见他的属下毫无大战后的疲惫,颤抖着声音问道“不要告诉我们,凌啸没有打你们这里过去?”
“没有啊!”葛尔丹一屁股坐到地上,面色死灰。心中愤怒不已,本汗以近六十之龄,向小伙子一样奔驰一夜,屁股都快要磨破了皮,容易吗?
所幸他的心胸也很宽阔。没有迁怒于人,在被手下们扶起之后,当即咬咬牙。“拿地图来。”
“报──!”三骑飞驰而来,上面的骑士直至马到大帐前,方才一蹦而下“急报,据牧人讲,傍晚时分,西面一百里处有五千左右的清兵向南疾驰而去!”
“报──!”又是三骑飞驰而来“我们是吴尔将军属下,酉时时分。西面探马发现凌啸军队,于戌时报告给吴尔将军,将军已经衔尾追去了。嗯?大汗?大汗!”
葛尔丹气得差点晕倒过去。
自己在狼居胥山附近设立的南北二营,原是准备着防范凌啸往东逃的,凌啸竟是狡猾得犹如狐狸,根本就不往狼居胥来,现在他却转往南跑,还过门不入,让自己的两万人马白白空等了,想来,竟是硬生生地在自家军阵地缝息中穿插过去。越是想到缝隙一词,葛尔丹越是生气和耻辱。骑兵的人**隙,竟让他穿插完了就跑,准格尔汗国还有何颜面?!
“凌啸玩弄本汗和准格尔勇士于鼓掌之间,你们谁敢向南猛插到乌达地区,防止这厮逃回宁夏去?!”
术思看看默然不语的阿喇卜滩和火斜。他们都随大汗追击了一整天,只好自己去了,可他无比郁闷的是,刚刚从乌达赶回来,又要跑去,两次三番下去,岂不是会被累死?
葛尔丹无可奈何地重上战马,生性坚毅的他,要是连凌啸都无法抓住地话,不要说国内部属处不能交代,就算是自己,也难以睡觉的。
“火斜,出发,再追,追!”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一追,竟是在茫茫草原上追了凌啸十五天之久,还真的让他有了收获的消息。
直到第十六天,吴尔占扎仆给葛尔丹传来消息。尽管凌啸非常的狡猾和多疑,屡次都是变换方向,几乎把巴彦涿尔和阿拉善东部跑了个遍,好几次就差点把他逮住,却又让他跑掉了。已经紧紧地咬住了凌啸地尾巴,两军前后相聚不到八十里了,在自己和乌达的术思联合夹逼之下,凌啸已经是穷途末路,被赶到贺兰山的一个巨型死凹山脚处,此刻地凌啸,除非插翅飞天,否则是再也逃不掉的了。
追累了后在狼居胥山坐镇的葛尔丹闻言大喜。康熙向西的消息他已经得知,想必此刻的康熙正在贺兰山的东西山口行军吧。不过他也屹然不惧,凌啸毁掉了自己的东侵之凭,不意味着自己就没有了自保之力。他现在只要看到凌啸授首,就可以返回主持大局了。
当葛尔丹率着所有剩余兵马赶到阿拉善东南的贺兰山下,却看到的是满地地死马和一片苦瓜脸。
咆啸!咆哮!
“人呢?你不是说这是一个大型的死凹山脚吗?!又不是山口,凌啸也不会长翅膀,本汗问你,人呢?!”
吴尔占扎仆苦着脸指指入云的雪峰“爬,爬,爬上去了。”
一口鲜血喷得吴尔占扎仆满脸,准格尔大汗眼睛一黑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