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吕游说风是雨的任性发挥到淋漓尽致下,靳朔漠成了就近的受害者,一路开车南下直奔台南乡镇,并且依照她的指引左弯右转,最后停在右侧有条仅供步行的碎石道山路旁。
“你穿高跟鞋爬山?”跟着下车的靳朔漠提醒她注意自己脚上穿的是什么,摊在眼前的又是什么样的路。
“这条路不长,一会儿就到了。”
拿她没辙地耸耸肩,靳朔漠不禁好奇地问:
“上面是什么?”
“教堂。”走在前面的吕游头也不回的说。“我出生的地方。”
“你出生的地方?”靳朔漠忍不住惊讶,瞪着前方的背影。
听出他语气中的讶异,吕游回头。“怎么?有问题吗?”
靳朔漠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她继续往前走,心里还是颇受冲击。
在教堂出生,性格却是有待争议的恶劣,这是神给人类开的玩笑吗?
如果是,未免大恶质。
忽地,一间屋子独立在山腰,四周花团树丛环绕的木屋逐渐落人眼中,站在门前的两道人影止住他们两人的脚步。
那两个人是“伯”
“嘘。”吕游及时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的树丛躲着。“别出声。”叮咛后,她蹲低身接近在木屋门前小径说话的两人,直到隐隐约约能听见交谈声为止。
“你在做什么?”跟着这样做的靳朔漠啼笑皆非的低问。
“如果没有遇上他、没有我,我娘本来是要当修女的。”吕游一边偷听两人交谈的内容,一边说:“她本来想跟她的教父一样当神职人员。”
这样的说法又令靳朔漠讶异。他和佟若梦谈过,可以从谈话中发现她的娴静慈祥;原本就疑惑吕游拥有这样的母亲,却没有遗传到半点性情,现在又知道佟若梦曾有当神职人员的打算,他自然是讶异万分。
计划当修女的佟若梦就算放弃这个打算、想做普通的母亲,这子女也应该受其熏陶,最起码该像若谦那样。
如此想来,靳朔漠觉得杜若谦反而更像佟若梦的亲生儿子。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靳朔漠轻描淡写带过。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吕游和吕学谦父女俩见面会如此针锋相对,像隔世仇人。
不单因为吕学谦花心风流的举止,另外还得加上两个人太过相似、互相看不对眼的加权原因。
她的个性完完全全遗传自她父亲,这一点不晓得她自己知不知道。
可是就他从杜若谦那里听来的消息,所有摆在台面上吕学谦的子女中,只有吕游从父姓,其他一律从母姓。
这一点又是为什么?莫非
“笨女人。”吕游没来由低嗤这么一句,拉回靳朔漠抓到一丝领悟,正准备深究下去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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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吕游子的方向看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注意的两位长辈已经不晓得因为什么原因而彼此相拥。
“几句好话就原谅他,简直是侮辱女性同胞的智慧。”笨娘亲!她噘起唇咕哝。
“不阻止?” “干我什么事。”
吕游白了他一眼,转身同样是怕被人发现,探头探脑的朝来时方向走,等到了转弯处才恢复正常走路的姿态。
从来不曾偷偷摸摸做事的靳朔漠头一次尝到这滋味,却不明白她为何来了又走,什么都没做。
照她的性格来推算,应该会冲上前去阻止母亲这么轻而易举原谅花心的父亲这件事才对。
“吕游。”走出碎石道回到山路,靳朔漠叫住她。
“干嘛?”停下脚步回头,不满意仍然明显写在吕游脸上。
“为什么不阻止?”他问“你应该知道这样你妈还是会回到你爸身边。”
“我知道。”
“那为什么”
“这是她选择的。”吕游回头继续往前走。“她选择离开,最后还是选择回到他身边,总归一句话孽缘。”
“或者你爸会因为这件事有所改变。”
“别傻了,要一个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改变几十年来花心风流的行径,还不如去教一只狗说话。”
“在你眼里,男人的评价就这么低?”这女人是故意忘记站在她眼前的男人也属于“有钱的男人”吗?
“这是人性呐,大哥。”吕游趴在车顶上,朝他笑眯眼。“山河易改,本性难移,尤其那个人是他,牛牵到北京还是牛,根本没指望。”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站出来带走她?”靳朔猎取出车钥匙,打开车门。
“我说过,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吕游坐进车,等他坐上驾驶座后才继续道:
“各人造业各人担,尤其是感情事,更是别人无法插手的事。”选择回到他身边呵,不愧娘!当不成修女的原因是被魔鬼缠上,到头来还是舍不得放下,选择回去陪在魔鬼身边。
女人,真是笨呐!只为了一段感情,甘心送上一生。
没注意她片刻沉思的靳朔漠径自开口:“除了闪躲自己的感情问题外,你向来爱管别人的事,尤其是感情方面。”
她闪躲。“说话就说话,干嘛乘机讽刺人?闪躲也是应对方法的一种。”
“能把这种话说得理所当然,我也拿你没辙。”他认了,无法放弃这份执着多年的感情,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强迫自己接受必须等她点头愿意面对感情,才能让彼此关系有所进展的事实。
“有钱的男人很讨厌呐,尤其是有钱又聪明,还长得能看的男人更是糟糕。”吕游没头没尾的冒出这么一句感叹。
她在暗示什么?靳朔漠侧首看她。
“不开车吗?”
“你讨厌有钱、聪明、长相称头的男人?”
“我有这么说吗?”她装傻。
靳朔漠叹口气,开车滑进山路。一虽然不了解女人,但我知道你们女人择偶的三h原则high salary、high backg肉nd、handsome。”
“呵”吕游边笑边打开窗户,任冬季冷凉的山风吹进温暖的车里,逼走暖意。“你把我看成什么?我根本不打算择偶,也没有什么标不标准,噢呵呵呵所以说有钱、聪明、长相还能看的男人很麻烦嘛,自以为这样就能吸引所有的女人。喂,这算不算是你们男人的夜郎自大?”
“你还没说为什么讨厌条件好的男人。”
“条件好?”他指的是他吗?吕游轻嗤一声“有钱的男人容易清闲,一闲下来就爱作怪,比不上朝九晚五、一天到晚忙碌工作,只为了微薄薪水的上班族来得忠实,至少他没时间作怪;笨一点就老实,能降低不忠实的机率;而长相普通,哈!有哪个女人会喜欢长相普通又老实再加上身上没有三两银的男人?这种男人的忠实指数可以直逼八十大关。”
“你的满分只有八十?”
“死人的忠实指数是一百。”吕游瞅着他。“怎么,想当拿一百分的高材生?”
至此,靳朔漠才知道自己上了当。抿起不悦的唇角,他直视前方。
“呵这样就生气了?”吕游在车里脱下高跟鞋,缩脚踩在座垫上,脸颊贴着膝看他。“像个小鬼。”
靳朔漠决定不吭声,反正她有的是本事自说自话。
“别说我怠忽职守没有提醒你。”还是不理她月,也行。“五个小时以前你要爱莉亚在办公室等你,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阿。”
叽!
突如其来的煞车声回荡在山林间,靳朔漠瞪向提醒他的好心人,同时也是让他忘记这档子事的始作俑者。
“该死!”不曾咒骂的他终于忍不住破口低吼一声,拿起手机准备拨回公司交代陈靖处理善后。
“喂。”一只手压下他拨号的动作,笑意洋溢在说话的声音里。
“别胡闹!”
懊恼的语气被堵在吕游半跪起身送上门的浅吻,两排黑羽扇近得可以细数,浓甜的香水味取代车内清淡的柠檬芳香剂充斥鼻间。
靳朔漠忍不住动手,将副驾驶座上的人勾到自己腿上,加深这个吻的热度。
血液沸腾间,他难抑疑云渐生。
“为什么?”松开她的唇,靳朔漠暗哑的声音附在她柔软的耳珠旁低问。
“因为”吕游学他,附在他耳畔说话,唇瓣开合间,有意无意挑逗他敏锐的感官。“我不是没有改变。”被他那么一骂,再不去想不就显得她吕游很不长进了?啧,虽然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认在自己的感情事上,她表现得很孬。
他退后躺进椅背。“什么意思?”
“拜你所赐。”她敷衍,以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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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阳科技上下陷入一片如临大敌的紧急气氛,所有员工,只要位列程式设计、系统维修、防火墙建构人员名单,没有一个不脸色凝重,眉头紧锁“糟糕”的讯息不放。
就连一般部门的职员也被这样的气氛感染。
而真正的原因在于有骇客正以惊人的速度解除一道道由朔阳科技自行设计的防火墙,企图侵入主机电脑。
参与防堵的人员一致认为骇客的目标是最新一季未上市的软体,这套以企业体为销售目标的软体价格不菲,而这名骇客的目的不是窃取就是破坏,他们作下两种结论。
但不管骇客的目的是哪一个,都会造成公司的重大损失,因此公司上下进人备战状态。
唯一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地区,恐怕只剩总裁办公室和新辟的第二秘书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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