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向左看齐向右看齐向前看原地踏步走一、一、一二一”
李刀在高出天井一点点的走廊上大声的吆喝着,下面的“大哥”们虽然也按三个监室一排的基本排成数行,但那东扭西曲的样子根本算不上队列。而跟着李刀口令动作的人更是寥寥无几。甚至还有几个还躺在室内床上,故意的发出如雷的呼噜。
值班的管教早在开门后就出去了。
“小子你快点,老大我还要刷牙呢。”
一个长得实在是对不起群众的歪瓜斜枣叫嚣起来,一下子就引来好几人的附和。
李刀扫了他们一眼,口中继续着自己的口令。他记得这满脸痞气的几个人都是八室的,年龄和自己差不多。
一会后更多的人跟着起哄起来,而李刀的口令也差不多喊完了,挂上羔羊式的无害微笑对他们说:“我李刀可是从善如流顺从民意的民主主义者,既然大家都要求缩短‘艰苦’的训练时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呵呵散队。”
他的墙头草作风惹来一阵揶揄的哄笑,还夹杂着几声不屑的嘿嘿。
“难怪你会被杀手张看上做领队,原来你还真有做官的潜质。就是少了点骨气。”一个双眼和吊眼四不相上下的家伙叼着烟斜着眼说。
“骨气吗?那是你这样的老大才应该有的特质。我李刀可是个软骨头。”
李刀说完看了不看他一眼,回十三室拿洗漱用具去了。
背后传来一阵狂妄的大笑。
李刀目光一闪,脚步不停,嘴角向上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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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
正蹲在走廊上刷牙的李刀眼前突然弥起一片水雾,幸好离他还远,没洒到他身上。
“你***什么意思?”
李刀一摔口盅牙刷霍的站起来,连嘴角的牙膏泡沫也不擦,怒视着对面那人。正是刚刚言语挑衅他的家伙。
“哟喝软骨头硬起来了。”那人又含了一口水,脖子一仰,咕噜几下又朝李刀喷出来:“漱口不许我把水吐出来啊?你做了个领队就这么了不起?”
李刀一窒,恨恨的扫了一眼满脸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其他人,一转身回了十三室。
“哈哈”随着嚣张的狂笑,一张张满脸期待以为有大热闹可看的脸转为失望和鄙夷。
“这就是东城区的老大?传说中的第一高手?”
“有了乌纱冒就是不同,懂得忍了”
“嘣!”一个塑料桶被李刀一脚踢到墙上摔成数块,但他背向着门口的脸上却浮起开心而又狠毒的笑容。
白向云几人目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直到那人得意的狂笑着走进监室。
铃声响,收风时间也到了。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好,好到只有铁门和背墙的一个小窗口进风出风的监室竟然让里面的人觉得有有点闷热。在这样的季节里,即使是南方这种日子也不是常有的,这让除了无聊还是无聊的犯人们有点心烦意燥。
下午四点放风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第一时间冲出监室,想呼吸些让人不那么郁闷的空气。
结果令所有人都更郁闷:太阳还在西边挂着呢。没有一丝风的天井被阳光晒得热烘烘的,唯一一片高墙拉出来的阴影也被大水池占了。
一阵哗哗的水声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白向云脱得光溜溜的,正一桶桶的从水池舀水从头顶直冲而下。而李刀他们也拿着桶从十三室走了出来。
记不起自己已经有多少天未洗过澡的“大哥”们突然觉得身上痒痒的,不由自主的冲回各自的监室拿桶拿毛巾,冲向水池——动作慢的话会想洗也没水的。
先是一阵突然间冷水加身的惊叫,然后是一阵各自嘲笑的哄然,刚刚还郁闷凝重的天井就这样热闹起来。
白向云看了看周围,监栋大铁门紧闭,管教和武警的影子也不见一个。再看看水池,里面的水只剩下一小半了,而水龙头仅仅以撒尿的速度在补充着。
见时机已经成熟,白向云暗中向李刀几人点点头,一起大呼过瘾,更加疯狂地舀着池里的水冲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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