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
“你啊!你,就是诡计多端!”像置身事外了似的,她微微地翘起秀丽的嘴角,眯起美目,轻松地笑他。
他直起身来,轻嘘一口气,虽败犹荣似的微笑着,抱起双臂,“真是不识金镶玉呀!无奈无奈!”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觉得自己误入藕池,可以争渡争渡,早日脱离苦海!
不是有这样发人深省的伟大哲理么,怨天尤人,不如求己!这么智慧超群的你难道还需要这样小气地使用指桑骂槐的伎俩?”她细致的嘴角一歪,微笑而语。
“我知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大道理,只是可惜结网的技能,也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达到那么高深的境界的,这不能一厢情愿!”他自愧弗如地叹息。
“好啦!不跟你打嘴官司了。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有何贵干?”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走向衣架。
“你有事么?”
“是的!”
“能不能往后拖一拖?”
“你有更重要的事儿?”
“需要你的配合!”
“很抱歉,爱莫能助,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已经有约,不能失信!”她曲线十分优美的嘴唇抿起来,弄了弄,配合着这样的表情,又双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动作,同时歉意地微微一笑。
听到抱歉二字,他的眉头不由地一皱;听到有约的推辞,他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赶忙插话:“我也有约,也不想失信。”
“那不是更好,各忙各的,各取所得,皆大欢喜!”她对他愉快地嫣然一笑。
“但是,我的承诺里有你!不是各奔东西!”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不苟言笑。
“怎么,真的很重要?”她挑眉疑问。
“我姨邀请我们好久了,我一直推脱着。前两天又给我打电话,说是很希望见一面。”
“你答应了?”她神经绷紧地急忙问。
“没敢给她肯定的答案。因为我还没有得到你的首肯。”
“那就好!”她蹙起的眉头放了下来,舒了一口气。吃力地咬了一下嘴唇,浓重的忧思笼罩了黑眸,她舔了舔嘴唇,心灵触动,柔情涨起,神态婉约地说:“不是我不想答应你,实在是我力不从心。
你也知道我的斤两,除非情不得已,在你那些有身份的亲戚面前,我实在不想心惊胆战地扮演自己并不称职的角色。这样说,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么?”
“所以,我才让他们等到今天。如果,你觉得为难,我还会想办法继续推脱。”他理解地安慰她。
“真的很抱歉!不但不能为你添光增色,反而让你受拖累!”她一副难以释然的伤感喟叹。
“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就像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一样,关键是你我之间的纯真!
好啦!换个话题。
能让我知道你今天要忙什么么?”丢开起初恳求时的凝重,他换上一副纯天然轻松愉快的表情。
“宇子见的奶奶病了,早前我去医院看望过几次。老人家很寂寞,而且,随着逐渐的接触,也发现很有添置一些日用必需品的需要,所以,为此我准备了一些,想趁星期天再去陪陪她。”她动容地诉说。
“怎么没有让我知道呢?我都没有露面,不是很失礼?”他下意识地抚了一下清洁柔滑的头发叹息。
“看你那么忙碌,我不忍心再给你加码。我去看望老人是代表我们商厦去的,应该不会影响你做品德高尚之人的境界!”她抿嘴一笑。
“倒不是抢功的心态,也不是出于纯粹礼节上的形式,单从与宇子见的交情上讲,我就该早日前往了!
所以,不管什么样的理由,都是我的失职!”他自责地苦笑了一下。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吧!”她主动地拉起他白皙光洁的手臂。
他受宠若惊地回视一笑。看到她转身摘下门后衣架上一个大包,忙去接手。
“不沉,是老奶奶几件随身的旧衣服,我拿来清洗了洗,随机又为她买了几件换洗的。”她解释说。
“这就是有女儿的好处,我们男孩子有钱也不一定花到刀刃上!”他十分动容地看看她,又掂量了一下包裹,笑着说:“不禁止我看看吧!”
“当然!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贵重得不可现世的宝贝。都是些小角色,梳子、剪指甲、就餐围巾什么的啦!”她大方地介绍。
“也许,从金钱上说,不是太大的数字,但是,就这份心意而言,应该是无价之宝!”面对包里的一切,忽然之间,他除了感动与赞叹,其他的情感荡然无存了。
“对我来说,每看到一位老人,我的心都会疼痛一时,都会让我想起我的奶奶!”备受柔肠感伤之累,她低首叹息。
“我虽然没有感同身受,但是,我理解你!
除了我再买一些高档补品,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买的么?”他沉吟片刻问。
“我想不起来了,要不,走走看看,缺少什么再给你说吧!
其实,老人的生活很简单,不是一个巴高奢侈的人。朴实、风趣而随和,与其相处不久,你就会发现很令人愉快。”她笑着解释。
“你真是我们商厦一位功臣!有你这一包,什么人不被感动呢!可能,像宇子见那样的人,千金也不一定能贿赂得了。但是,在你如此的柔情体贴下,不拜倒才怪呢!”他鼓起腮帮,把小嘴唇撮成一个圆筒,吹了一口气。
她马上把和颜悦色的脸色变得浓云密布,“什么意思?你?”
看到她如此的表现,他不禁一笑,“是你想歪了呵!我可是真正褒义的感叹。
你看,不管你事前有没有刻意地设想过,这是一种达到目的的技巧。但是,事实上,因为你的善良与诚心,我想已经让我们的工作搭便车了。”
“不瞒你说,我的确不是一个高瞻远瞩的政治智者,随性而至而已!”她依旧没有脱离那份深沉的柔情。
“你不用多想,我完全理解你!走!看老人去,去见证你的观感!”他阳光灿烂地拉起她的手。
“对了,有一件事儿,我不知该不该说。”车子经过街道旁边的一家银行时,那金字招牌上的几个亮闪闪的大字令零子鹿凝望一时,一切都消失在专注的余晖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把一缕遮住眼帘的头发夹到耳朵后。
“我不早就说过,我们应该无话不谈。”余尾生笑眼迷蒙地望她一眼。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好了,不给你说了。”她把头扭向窗外。
“好!”他凝神屏气地望着她。
“喂!喂!看路!”眼睛的余晖令她感觉到了他专注的凝视,她慌忙转过身,双手把他的脸扭正。“还是言归正传吧!把你的心思暂时用到司机的职责上!”
“你看看你,把人家的欲望挑逗起来了,又想鸣鼓退兵,这不是折磨人么?”他大摇其头。
她沉默不语。
“说吧!”他祈求。
“我衡量了一下,如果我们两个人年轻宝贵的生命再加上路人不管一个还是一大片人的话,应该比那件事儿的本身价值要重得多。所以,我觉得还是保命为好!”她让满含笑意而清澈的眼睛仰望蓝天。
“不相信我这老牌司机?唉!真伤心!”他伤怀地看了她一眼,摇头一笑,把速度立刻提了起来。
“唉!唉!你疯了?”瞬间的加速度,使她欣赏美景的心情全被驱走,她不假思索慌张地伸手去拉他的胳膊,“停下来!”
“不用担心,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高超技巧!”他兴奋不已,劲头更足了。
“好了!好了!我佩服你!你是行家,行了吧!——真是会使阴谋诡计!”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叹息,最后一句话音量放得很低。
但是,他还是听到了。坐正身体,回归常态,一手灵活地驾车,另一只手怜爱有加地握了握她的手,微笑而语:“不是我想做卑鄙小人,也不是我喜欢张狂孟浪 ,实在是想听你的话语。
相信我驾车的技术,相信我在乎你的心。因为你坐在我的身边,驾车一流的我更是会把车技提高到最高级别的。说吧!我在洗耳恭听!”
“如果,刚才在你疯狂的时候,我把车门打开,像你一样用耍无赖的招数威胁你,你会怎么样做呢?”
“当然像你现在做的一样,大度地放弃自己的计划喽!毕竟,你是第一位的!” 他温言慈语说,一边把她的一只手拉过来浓浓深情地亲吻了一下。
“我觉得在你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我永远都是失败者!”她无奈苦笑地说,同时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