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一走动,心牵着疼,她低低咳了几声,洵青吓得忙要回去拿药丸,别夏暖制止住了,夏暖顿了好久,抬头对水东道:“见笑了,我身子就这样,我们走吧。”
水东见着夏暖一脸安然,莫名心酸。
水东带着夏暖出了府,就近选了一家茶楼,熟门熟路走到三楼最偏僻的地方,店家见了似乎是认识的,只管上好茶,不曾叨扰过。
水东执着一杯茶,水汽袅娜,感觉接下来说的话委实不是人话,可又不得不说。
水东叹口气:“郡主,知道为什么我找你出来么?”
夏暖摇了摇头:“我和水东哥相处不多,我……我以为你只是要把我带出云大哥的院子。”
水东道:“依照郡主对阿云的理解,阿云是哪种人呢?”
夏暖想半天,道:“说不上来,只是我觉得,是极好的。”
水东道:“郡主你,也很好,我真没想到你说公主好,公主……其实……”
夏暖倒是释然:“公主再怎么样,也比我好,我的身子,踏云楼大概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吧,跟我这样的人……我、我不想死后他每年来我坟头一遭。”
夏暖说完这番话,眼中湮出点点水气,衬得眼神明净。
水东怔怔:“你……”
夏暖低头,轻咳两声,没答话。
水东:“郡主你、你……真不想和阿云一起么?”
夏暖只觉心被重重击打一霎,偏过头,答非所问:“我总不能害了他。”
水东被最后三个字带回神了,讥笑一声:“阿云现在,恐怕等不及被你害死就会死在其余的事情上了。”
水东斟酌一番,咬牙:“郡主,我知道说这番话特别不是个东西,但是求你劝劝他罢,让他就接了许公主那道旨意吧,我们从小一同长大的,我实在不愿见阿云……”
剩下的话,莫名哽咽在喉头。
夏暖一呼一吸都带刀一般,她呆呆接口:“云大哥又不傻,会接那道的。云大哥,云大哥,是我见过的会打算的人。”
水东摇了摇头,难过着说:“郡主,就我所知,阿云最不会接的就是公主那道旨意了,明光甲那道旨意必然不会接,剩下的就是车心郡主那道了。”
夏暖痴痴问:“他真会接?”
水东无奈:“他若是真接了也算是好的结果,我怕,我怕……”
夏暖神思缥缈,她蓦然如醍醐灌顶般道:“他会抗旨?”
水东抿唇:“恩,这是我最怕的。”
“可是,可是……”夏暖惶惶不信。
“郡主,你可知,有些人,受死比受辱容易?”
夏暖呆愣住,回神,猛然咳嗽一阵,洵青赶忙上前给她拍背,瞪着水东。
水东顶着这眼神不管不顾道:“阿云和陛下一道长大,为陛下出生入死多少次,我们知道的事情,陛下必定也知道,可还是这样做了,阿云定是寒了心,我看着阿云那个反应,郡主,我真的没有办法。
“郡主,我求你了,你去劝劝阿云罢,接下公主那道旨意罢,都当我对不住您好么,可现在除了你,我真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劝得动他。”
夏暖心像在滚油里过了一道,木然接口:“我去劝他?”
水东点头,正要说话,洵青终是看不下去了,劈头盖脸就骂:“你们要点脸好不好,我家郡主是欠你们的了还是天生就该受你们的气啊!”
洵青:“我家郡主统共就这么点日子数着了,太医说了多少次不能动火不能伤心,云大人还偏把郡主带出来替他挑媳妇,这也就不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你难道不知道我家郡主心上的是谁么,我才要求你们才是,不要再折腾郡主了,让我家郡主多活几天舒心日子罢!你们云大人还是我家郡主三年前救下来的呢,早知道是这份孽缘他怎么早不去死啊!!”
夏暖没料得洵青反应这么大,可拉着洵青一看,她眼眶尽红,夏暖忍不下心呵斥,只柔柔拉了洵青袖子道:“洵青、洵青,别这样。”
“郡主!我们走,我们回府罢。”洵青咬牙道。
水东被洵青骂的话都说不出,兀自低着头,不走却也没有出口反驳。
夏暖喝口水,洵青给她顺了顺气,她想了良久,半天终于弱弱开口道:“这要求,恐怕我做不到了。”
水东抬头看夏暖一眼,尽是恳切。
夏暖心又一堵,难耐道:“我、我怕劝着劝着太难受又吐血,我要尽量活下去的,若是云大哥真……我……”
夏暖这句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咳,最后晦涩不明道了句:“我只能劝他不要抗旨。”
夏暖大口喘气,额上开始浮虚汗,心律动不齐,真是,好苦。
夏暖起身,没再说话就往外走了,水东将茶喝了,只觉这番话说的忒不是东西些。可他,直觉云涯就是会抗旨不尊。
走出茶楼,洵青才咬牙小声道:“郡主你别听水东那厮胡说,就算是、就算是云大人抗旨也没有性命之忧的。”
夏暖轻皱眉眼:“你如何得知?”
洵青叹口气:“郡主,云大人,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势的,他一个孤儿能在朝堂说的上话,能进出御书房,本身就是就是……”洵青看了眼周围人流如潮,压低了声音,“这些都是朝堂上的事情了,云大人有他自己的倚仗,陛下杀不了他。”
夏暖睁大眼睛,兀自思量一番两人遇到之后的事情,也咂摸出点点异常之处,夏暖不再多问,直到两人回了府,夏暖到了她的房间才拉着洵青问:“你把你知道的说清楚点儿~”
洵青低头:“都是早年我还没来的时候听楼里的老人提过,踏云楼虽说是皇陵,可守着踏云楼的人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还会替朝堂做些不能见光的勾当,而且,您不是听他们说什么堂主副堂主么,你想想,若真是踏云楼,为什么不是楼主?”
洵青瞧着夏暖脸色接口道:“他们好像是一个叫青燕堂的组织,我只知道青燕历代就没有做错事被斩了的堂主,其余的,我也不甚是清楚,不过,如果郡主回去问王爷和萧爷,定是会清楚的。”
夏暖定了定神,点点头:“我知晓了,不用再说。”
洵青有些近乎哀求道:“郡主,别去管这些事了好不好,别答应水东的话。”
夏暖伸手摸了摸洵青的颊面,浅笑道:“这么些年,我这身子倒是难为你操心了,我真是有些……”
洵青抓着夏暖的手,是一双不知疾苦的柔软温润,她低着头:“郡主哪里的话,我的命都是您给的,我从来没忘记当初您的恩典。”
夏暖笑的越发涩了:“可是,洵青,我这一辈子这样短,我从来没有过什么特别想护着的人,小爹常张狂言,我要什么都可以,恰好我还有点家世,我、我有些舍不得、舍不得他被这样各方倾轧……”
洵青银牙咬...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