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横扫罗刹

音刚落，便听得阿塔娜叫道“无风！”回头见阿塔娜人群中逆向磕磕碰碰奔来，扑入怀中，一片嘈杂声中说道：“怎么都找不到你！”头发已乱垂下两绺，大衣上沾着雪，破了洞，显然是摔了一跤。

    无风道：“憨娃娃，不是让你先走么。”怀中阿塔娜拧了两下，嗯了一声，“一齐走！”斜眼看时，只见一旁乌云不知何时到了离石身旁，靠的极近，眼里似乎只有对方。

    无风顺着阿塔娜的目光看过去，笑骂道：“离石这孙，眼里只有老巫，还哪有我这领导，等我完了收拾他。”

    无风让打起红旗，缓缓向东行去，不一会一团便聚拢在跟前。

    有士兵还要拿行李包裹，无风让扔下逃命要紧，东西又撒了一地。

    近两万人叫马嘶齐齐向东奔去。还没跑出多远，就见一队罗刹兵从南喊杀上来，只好折而向北，向着右骨都侯部方向逃去。右骨都侯部厮打的人早回去报告右骨都侯，也收拾停当准备向东逃去。两支队伍合在一起，斜斜向着东北方奔去。

    城堡上罗刹清楚看到罗斯堡士兵分三路，两路追堵，一路押着西匈奴俘虏靠近城门，一时欢呼起来。城内士兵好似全都聚向南门城墙上，中间围着几个首领，清楚看到靠近城墙的罗斯堡军队前的堡主罗曼。

    罗曼骑在马上高声喊话：“里克大公，攻罗斯堡的西匈奴主力被我打败，瞧，就剩下之点人了。把门打开，我们喝杯酒，让下面的人把敌军围一围灭了算了。”

    罗德堡主里克喊道：“你不是败了吗，怎又成赢家了，太让人不敢相信了，怕不是被敌人俘虏了来哄我的吧。”

    罗曼道：“我能败吗？败了谁来给你解围呀！你指望的哪几个好像一个也没来呀！战败是假装的，要不怎么能打败敌军呢？”说完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里克道：“我需要援助吗？打到明年我堡里的粮食也够吃。不过你还算有点良心，不忘我当年援助你之恩。可你这老小子估计也没安好心，说想要点啥？”

    罗曼道：“不需要，这次匈奴留下之么多金银财宝够我花一阵了。不过，河西岸的土地你留给我的话就更好了。”

    两人就这么好像老朋友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喊着话。罗曼似乎觉的喊的费劲，喊一句往城墙靠近一些。

    城墙下挤满了俘虏，也都纷纷与罗曼打招呼，有些主动回到罗曼的队伍。这些人见西匈奴监工丢下他们落荒而逃后，愣了半天，便钻出甬道，向着西匈奴相反方向，逃到城墙根下。城上士兵射了几箭在脚下，喊着不让靠近，俘虏却不管不顾地跑到城门处，似乎这里最安全。城内救回去些俘虏，知道外面的情况，也便睁只眼闭只眼，毕竟是同胞。

    城墙下俘虏一会便有了几千人，有人大喊开门，有人说不能开门，匈奴太厉害，怕有诈。有人大喊敌军败了，罗曼堡主都来了，还有屁上的诈。有人说俘虏里还有些匈奴，有人说就那一点人没武器还绑着能成啥事。有人说赶紧趁胜追击，有人说要捡些粮草金银再追击也不迟。有人说罗曼堡主安排人捡金银去了，我们要不要去捡些。有人说你不要命了，啥武器也没有。有人说说这些顶啥，放我们进去保条命才最关键。有人说，进去干啥，罗曼堡主来了，我们归队就是了。有人说里克大公被西匈奴打怕了，再不敢出来了。一时间众说纷纭，城堡上听的一清二楚。

    一会，罗曼的一队士兵抬来几口大箱子，罗曼下的马来打开箱子，双手抓金银珠宝看了又看，还对着城堡上的里克晃了晃，高兴地大笑几声。

    东边罗曼部正追的凶，无风让通知将所有东西全部扔下，轻装前行。金银、粮食扔了一地，罗曼部士兵拼命的往怀里放，追势一缓，无风一行欲脱身向东北逃去。却见西门大开，冲出一队人马直直杀来，根本不顾那满地金银。

    雪洋洋洒酒飘落，大雪终于来临。罗曼部捡金银的士兵忽然全都停下来，翻身上马，向着罗德堡士兵冲去。离石看了看无风，无风点点头，红旗猛然掉头，在大纷飞中清晰地看到迎着罗德堡士兵冲去，一瞬间正逃的所有人全都掉转方向，极为有序发起攻击。不知何时，后方又出现两股人马急驰而来，逃走的两部——右大都尉、右谷蠡部去而复返。

    罗德堡冲出士兵大惊，不知罗曼部士兵掉头为何，直到罗曼士兵举起弓箭，似乎才明白上了当了，这分明是罗曼与匈奴的诱敌之计呀！再想掉转马头，却见随大雪落下一支支箭，忽然周围一蓬蓬血花四溅，染红了雪花，染红了雪地，一大片一大片士兵掉下马来，直到那一刻还想不明白：罗曼堡主不是把匈奴打败了吗，匈奴还敢再杀回来？

    两三轮箭雨后，罗德堡士兵才发现前军所剩无几，也举箭射向对方，见匈奴已至跟前，惊慌之下只能掉转马头往城堡里逃。城堡上罗刹兵见匈奴如潮水般涌来，所过之罗刹士兵被收割一片，带起风雪迎面而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令人骇然。守城将领急令放箭、拉起城门。城上一轮箭雨过处，倒下的自己人和匈奴人都有。只能闭着眼射箭，以此减少心理的负罪感，再眼眼看时，城门早已被回城的自己人马所占，吊桥升不起来，门关不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匈奴冲进城来。

    城破了，无数人向北门和西门涌去，却不想与南门涌回的士兵撞在一起，被进城的匈奴杀的杀，围的围，逃走的只很少一部分，逃不走的，厮杀的被杀，有的只能放下武器投降，投降再没有被杀，于是更多的人放下武器投降。

    无风、阿塔娜在城外被一团团团护住，听着城内喊杀声渐小，看那城墙上遍插匈奴龙旗，高举红旗的三营斥侯不时报来战况：罗德城打下来了。

    无风看那漫天风雪越下的紧，静静地站在血地里。阿塔娜见过如此场面，但还是忍不住吐了，上了找回的马车里，任谁说也不去后面与众王子汇合。一会洛蓝领着众王子奔来，兼满脸的惨白，却难掩眼中的兴奋，草原男子无论大小都好战实实不假。一营长拓跋山收拾负责保护的二团长，二团长无奈道，那女的根本不听，打马就冲过来了。

    战争只持续了不到三个时辰，独孤奢各打开东门，一骑奔到无风跟前，高兴地说道：“打下了、打下了、打下了，我们把罗德堡拿下了，我们胜利了。”边说边在无风肩膀上重重地拍，无风随经受不住，差点摔倒，惹的独孤奢各哈哈大笑。笑毕，说道：“请先生入城，按答应你的，收拾摊子。”

    阿塔娜掀起帘子，好奇问无风：“城就这样打下了？”无风骑了马，边走边对阿塔娜说了情况。

    原来独孤奢各换了罗德堡士兵衣服，趁罗曼不备赚开罗斯堡，软硬兼施逼城堡主就范，不合作杀罗曼一家老小，杀两万人马，屠尽全城百姓。合作则攻下罗德城堡，由罗曼台前代理国事，与匈奴共治西方。罗斯大公见大势已去，只得乖乖合作。派人报告无风时，无风将定好计策告知独孤奢各，唯一条件就是攻城后，按龙城的治理模式管，让一团负责监督，尽量最少地杀人。

    独孤奢各留下万余人留守罗斯堡，将俘虏关在一起监管，无风派过去的班便开始战后统战管理工作。安排停当，让所有人换上罗德堡这军队服装，跟着罗曼回到罗德堡诱敌。那城下的罗斯堡俘虏，绝大多数换了右大都尉、右谷蠡部士兵，喊话的是翻译班的人与投降的俘虏唱的一出戏，这才赚开城门，所有人一拥而上打进城门，控制局面，死伤倒极少。

    发起攻击前，独孤奢各早派斥侯将消息传给无风，在士兵看来只是找寻独孤奢各的斥侯来报住处。直到攻击的前一刻，无风才让离石、右大都尉、右谷蠡部、右骨都侯部告知士兵行动计划。

    阿塔娜道：“那之前撤离、与右骨都侯的对打都不是真的？”

    无风道：“只是做一出戏罢了。包括地上洒的金银，也只是激起罗德堡人的欲望，麻蔽敌军罢了。”

    吐蕃王子叹道：“看来搭甬道白搭了！”

    无风说道：“有备无患，万一哄不开城门，也只好硬攻了，那样可能死的人更多，这样看来，用不上比用上好。包括西门留的士兵也是这样的，只要敢开西门，那些人是有办法攻进去的。”

    虚连道：“那南方上来伏击我们的也是自己人吗？”

    离石插嘴道：“那自然是了，都只是做给城墙上看的。”众人都叫好，都说先生好计谋。

    独孤挛鞮说：“这里面有洛蓝姐的功劳，我的几次主意实际上是问洛蓝姐的，没有洛蓝姐的计策，是先攻不下罗斯堡的，攻不下罗斯堡，那就更攻不下罗德堡了。”洛蓝骑在马上高昂着头不发一言。众人这才知道原来独孤挛鞮背后的人是洛蓝，兼对洛蓝另眼相看。

    一行人顶着风雪、踏着血泥，满眼是遍地的尸体，听得满世界的哀嚎，兼沉默不语，进的城内。没有一次战争是不残酷的，没有一次战争是不流血的。

    一会功夫，天地间便白茫茫一片，罗德堡恢复了平静，堡外再看不出战争的痕迹。

    注：俄罗斯——罗刹

    土耳其——突厥

    印度尼西亚——爪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