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插翅难逃,如今我体会的深刻了,手中捏着本该属于月素的休书,心中千回百转,月素那般的用尽心机,最后得了这封休书之时,心中是快亦或是不快呢,我猜不透,也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去猜,不管俊彦到底是不是阎君,此刻我心中分明——我爱他!
耳际有锣鼓之声盘旋,我的焦躁达到了极致,我不懂自己此刻怎会变成了月素,会隐隐有那种只要我再死一回儿,是否就会再回到原本的身体里去的想法——至少,我不会让月素再污秽了方幽凡的身体。
人若是真的想死了,即便这牢房中空无一物,也有可能杀死了自己,月素不是我,她头上总是插着一些朱钗、金簪子一类的物事,那些东西,平日里光彩夺目,我却总觉得那些晃得我眼睛难受,如今倒是要感谢了她身上戴着的这些东西。
伸手取下,看着那闪着诡异光泽的簪尾,轻叹一口气,好像很多年之前的历史重现,不过那个时候我为了休文廷,如今却是因为俊彦。
盘算着时辰,方才婆子去的时候说得分明,她让我安分一些,她出去看看热闹,想必就是割腕放血,等她回来的时候,我也是死人一个了。
举起了簪子,迟迟未曾动手,生生死死的之于我实在没什么好畏惧的,只是不忍心再在自己的心口上戳一下,原本那颗心已经碎了,是阎君和俊彦给我补上的,我怎舍得再把他刺碎,若是再碎了,还会出现个那般温柔的男子帮我把它补上么?
正犹豫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女声,含着毫不掩饰的欢喜说道:“媚索幽,省省吧,如今的你已经被锁在了这个身体里,单凭着你那本事,是出不来的。”
手指一颤,我抬起了头,看着由甬道里走来的女子,相由心生,虽然方贤儿的样貌与月素和玉迎幽相去甚远,可日复一日,玉迎幽的媚态竟在方贤儿的一举一动间显了出来。
霍然起身,手中依旧捏着那金簪子,簪尾在动作之时刺进了手心,却顾不得疼痛,隔着牢门看着方贤儿,沉声问道:“是你,一切都是你干的?”
方贤儿大声的笑道:“我同你说过的,不会让你如愿嫁给他的,我说到做到。”
咬唇半晌,我还是问出了口:“为什么,你也喜欢他?”
方贤儿与我隔着栏杆相望,她的眼中似乎有莹莹的波光,若是早先我不识她,或许还会把她当成那个天真烂漫的方家长孙女,不过此刻见了她这幅表情,我只当她囚了我的灵魂在月素的身体里还不算完,还要用更残忍的办法对付了我,因为有些人,越是做坏的事情,表面上便越要无辜。
半晌,方贤儿轻笑出口:“你不过存在了两世的记忆,便要生要死期期艾艾,你能想象轮回百世,每一世都在及笄之时忆及宿世的伤痛,而每一世都在最灿烂的年华死去的滋味么?”
我一愣,想不透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睛未从方贤儿的脸上转开,只看见她那原本的波光竟泛滥成流,湿润了她的脸面。
半晌,我听见了方贤儿的哭喊:“我有什么错,我是天神的女儿,不过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凭什么要我历经这么多的苦,他是我爹,他说他是为了我好,屁话,他是为了他的颜面,当我不知道,我成了他的耻辱,他要为天界立威,所以我便要下凡受苦,寻常的小仙只历劫几次就可回返,而我却要一世又一世,我不会从他,坚决不会,百世算什么,即便千世万世的劫,我还爱她!”
看着方贤儿的歇斯底里,我竟隐隐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了起来,好像有什么破茧而出,眼前有一个白衣胜雪的仙子对另外一个在笑,她们说着什么,我却是听不分明,缓缓闭上了眼,脑子里晃过断断续续的言语:“司乐,那幽池里的小子不适合你,他不认得你的,你何必要自寻烦恼……”
“孙小姐,不好了,小姐遇刺了。”
尖锐刺耳的声音打散了那些模糊的片段,我突地睁开了眼,看见那个去看热闹的婆子急冲冲的跑了回来,对着方贤儿就嚷嚷了起来。
心神一动,我盯紧了方贤儿的脸,想知道这是不是她又一个安排,却见方贤儿脸上也带上了不解,随即恍然道:“该死,那个沉不住气的婆娘,你给我看好了这个女人,我去瞧瞧。”
婆子点着头,我心思辗转了起来,这样的日子竟有人敢对方贤儿下手,胆量当真够大。
方贤儿急冲冲的走了,留下那个婆子惊魂未定的侯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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