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瓜模样的看着李才的房间。
“对了莫城,反正都是一回事,你就把李才的房间也清理一下吧。”
“知道了,李叔的亲人什么时候来领取遗物呢?”
“亲人?这家伙哪里有什么亲人。爹娘20年前就死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孑然一身,也没结婚没孩子,总的来说孤家寡人一个,说起来也够可怜的:本来这小子还是研究生呢……”
常厂长絮絮叨叨的我却听的有些奇怪:“李叔是研究生?研究生文凭?”
“嗯,他本来是学金融学的,而且还是研究生,只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十几年前非要报考我们这个火葬场,考上了之后让他去办公室,结果因为脾气不好在办公室混不下去,又给查出了贪污,就下放到火化车间干了几年,后来又成了清理处的人……总之这家伙这辈子都活的莫名其妙,这下子死也死的莫名其妙了。”
絮絮叨叨的说完了话,常厂长叹着气走了。
李可故意落后了一点,然后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晚上我会过来的。”
说完也走了。
刚才一大堆人,现在这里居然空空荡荡的就剩下我一个了。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要说我现在脑子里剩下的是恐惧还是麻木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几天在这个清理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脑子浑浑噩噩的,现在我又开始后悔了起来:把那个什么稀奇鬼怪的密码交给那个警察,也许什么事情就能一了百了了?
但是想想,这估计还是我的一厢情愿:事情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我想了想:还是先去把李才的房间收拾了吧。
没想到我到了这里第三个活,就是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清理遗物。
走进了李才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房间上面的那个绳圈。
李才是用一段麻绳上吊的,绳圈捆的很好很结实,地上是一个他平时坐的小板凳,现在已经给踢到了边上。
现场很干净:任何血迹和别的东西都没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才的房间和我的房间是一样的格局:一个单间,带一个厕所和阳台,看起来像个学生宿舍似的,有一张床,一个电视机、写字台大立柜,一个角落里放着洗漱用品一类的东西,没有别的杂物。
本来李才的房间乱的像是狗窝,可是现在却整整齐齐的,让我有一种根本不用整理,可以直接往收纳箱里面一放就完事的感觉。
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先准备了几个收纳箱把床上的被子、枕头、床单毯子一类的东西全部规制好,然后把写字台上的一些东西给收集到收纳箱中。
虽然后我拉开了写字台的抽屉,准备把抽屉里面的东西给装好。
第一个抽屉里装满了杂志,拿来一看居然都是《财经》杂志。
随手翻开了一本,发现杂志的很多地方都有一些蝇头小楷一般的批注,似乎是对杂志内部刊登的一些文章所做的注解。
我的大学学习的是农学,对这些充满了经济方面术语的东西完全看不懂,但是仔细看了看那些蝇头小楷,却发现那些东西我完全看得懂。
就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师整理教案一样:杂志上一大段专业术语堆积起来的文章,边上的蝇头小楷只用了30个字就完全的解释清楚了这一大段上千字所要说的内容。
后面也有不少类似的东西,下面的一大摞杂志也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似乎是在对自己的知识进行的练习,以便能不忘掉以前所学的东西。
看样子李才以前真的是学金融学的,而且还是个非常厉害的金融专家?
越看我越是骇异:李才到底是一个什么人?
把这一叠杂志单独放好之后,我在其它的抽屉里找了找就再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了。
随后,我又打开了李才的大立柜,清理里面的衣服。
李才的衣服同样也不多,不过很多的确都是顶级的名牌,不过根据他的说法,这些东西都是从遗物上弄到的,我还是有些渗人。
清理完了衣柜之后,再清理那些洗漱用具。这房间里也就基本上没什么东西了。
做了三次这样的清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开始厌倦这份工作了。
一个活着的人,就这样被我简简单单的收拾掉了他所有曾经存在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