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般的安全绳即便是断掉了一边,起码还有另一边的力量将她给拽住,让她还能在空中悬挂一会,不至于以太快的速度落水。可是她到底求胜心太重,躲开夏晓棠的时候用力太大,硬生生将自己从那仅存的一根安全绳上给甩了出去。
落水的冲击力很大,她的头朝下先进了水里,当即就觉得头一晕,眼睛一疼,来不及看清水下的情景就被呛了水。
沈沛馨当时一定是已经晕了,因为她挣扎了一会,明明已经浮上了水面,可是手臂双腿却没有一点的力气去凫水。恍惚间她看见岸边的救生员跳下了水,然后她便彻底丧失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人就不知道了。
沈沛馨不得不承认,她当时的确有偷懒之嫌。将自己所有的求生愿望都寄托在了救生员的身上,但是怎么办,她当时真不仅觉得整个人已经懵了,更加是突然间没有了一点的力气。
真是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起来。
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小包子该有多可怜。
“你水性好,不然你也从那上面跳下去试试?”沈沛馨斜了沈君泽一眼,对他这丝毫不带关心的质疑表示不满。
沈君泽吸了口气,将手朝胸前一抄,“还是这么尖牙利嘴的,看样子是没什么事了!”
他头微微偏了一下,是对贺易鸣说的。
沈沛馨原本就垮着的脸,愈发的沉了。
沈君泽倒是会察言观色的很,见她情绪不对当即连忙转身朝外走去,“我去找医生过来看看!”说完一溜烟地给遛了,留下贺易鸣依旧站在原处,目光沉沉地看着沈沛馨。
死里逃生原本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情,可是沈沛馨的心情却是坏得很,满脑子都在研究一些夏晓棠当时怎样害她的细节,还有当时她怎么就眼见着就在离岸边不远却就那么放弃了求生,她明明没有想要死啊!
还有,贺易鸣现在就这么杵在她的病房里,又是怎么回事?
“感谢贺总的探望,我没有什么大碍,贺总可以回去了。”她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就开始冷冷地下逐客令。
他出现在这里她既意外却又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落水差点淹死这种事情,对于贺易鸣这种人来说,还是十分值得喜闻乐见的。依着他那种卑鄙恶劣的喜好,这分明就是跑来看她出丑的。
沈沛馨自觉已经将话说的足够的客气了,毕竟也没有什么正面的冲突,她直接那个枕头将他给砸走这样的行为貌似有些太过激烈,不符合她一贯的对外人的行事风范。
贺易鸣没有出声,反而径直朝着她的病床边走了过来。
“你感谢我的就仅仅只是来探望吗?”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冷冽桀骜,自她头顶淡淡地响起,不带有一点对待病人的温和客气,反倒是一种理所当然地嫌弃她的感谢还不够诚恳。
“是我将你从水里救了上来。”
沈沛馨原本别着脸,突然忍不住朝他转了过来,她微微仰着头,眼神里带着满满的不可思议,还有那么一点的嫌弃之色,“你?”
见他十分笃定的神色,突然斜了他一眼,“我也没让你救啊!”
不但没有丝毫的感激之色,反倒是表现出了他是多么的多管闲事。
依着贺易鸣当年的脾性,她这种不识好歹的态度,早就要被他一把给掐死了。但是如今的沈沛馨不是当年的沈沛馨,贺易鸣也不是当年的贺易鸣。他只是眸色略略幽暗了几分,然后缓缓说了一句,“你已经昏睡了近二十个小时了。”
沈沛馨愣了愣,然后连忙抬起手腕,腕间的表不在,又急忙忙四下寻找了一下,见到床头柜上的手表,一把拿过来看了眼,时间是上午的七点半!
她又转脸朝窗户外看了看,轻柔的斜射进病房里的阳光,竟然不是傍晚,而是清晨!
二十个小时!她从落水之后昏迷了竟然有近二十个小时,这怎么可能!?
沈沛馨难以置信,利落地一把将身上的被子给掀开打算下床,还不等起身便被贺易鸣有力的手掌给摁在肩头,他几乎是带着不容置疑地态度,手上的力道并不轻柔,将她牢牢地给摁住了不能动弹。
“该做的检查都已经做了,医生说你之所以会昏睡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怀孕了,平时又没有注意休息,所以身体虚弱……”
沈沛馨整个人被他这突如其来而接二连三的迅速给打击的魂飞魄散,整个人连发懵的空白期都已经过了,心头满满的都是一时间恼羞成怒的怒火。
“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抬手一把将贺易鸣放在她肩上的手给打开,却不妨被他顺势给一把抓住了手腕。
“沛馨,你在怕什么?”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的眼睛。
“我……”她挣扎了一下,却不成功,愈发的怒火中烧,“这是我自己的私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