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前去,老身跟着呗。”
魏先生伸手挡了苏姑奶奶,叫两个衙役持矛将她挡了道:“大人公房中还有旁的客人,若苏妈妈去了,怕是不雅。”
苏姑奶奶在下面急的跳脚,又怕贞书进去知道是相看为妾而起的大闹,又怕王府尹知道这女子并不愿意将来责怪自己,在下面一身一身出着大汗。
贞书上楼往前走着,那魏先生赶了上来,推了一间屋子门道:“姑娘里面请。”
贞书携着画卷进了门,因窗子一边光盛,她并未瞧清纵深屋内案后坐的两人,远远站了拱手道:“不知是那位大人欲要看字画?”
王府尹瞧见这姑娘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窄袖长比夹,下面一幅月华裙亭亭玉立,又鹤颈白肤,端得是个绝色美人,早都笑的合不拢嘴对杜禹道:“瞧瞧,还带着东西来的。”
杜禹细瞧了进来的女子,腾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王府尹忙拉了道:“杜兄且坐且坐。”
又指了下首圈椅道:“姑娘请坐。”
贞书见下首只有一张圈椅,又见正是几年未见的杜禹盯着自己,心道自己千躲万躲那知竟在这里碰见他。心中顿也起着毛意,但她毕竟已是见惯世面的大姑娘,走过去落落大方在椅子上坐了。就听那王府尹问道:“听闻姑娘是宋工正的孙女?”
贞书道:“正是。”
王府尹又问道:“可曾读过些什么书没有?”
贞书听他问的有些怪气,却也答道:“四书五经,诸子百家,皆略读过。”
王府尹摇头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书要少读。”
又指了她一双天足道:“怎的足也未曾缠过,女子天足可不是好事。”
贞书忽而醒悟过来,自己怕是叫苏姑奶奶诳来给人相看的。又见杜禹此时面无表情,一又眼睛盯紧了自己瞧着,心中又气又愤又羞,脸便腾的红了起来,闭嘴不言。王府尹以为是自己这话问羞了姑娘,怕是唐突了佳人。但这佳人容貌过胜又是个天足,就怕进府以后不安份给自己戴绿帽子,遂又问道:“那你可知为妾的本份?”
贞书听了这话,脑中又是轰的一声,原来这苏姑奶奶作的媒,不但不是作妻,还是个作妾。她当着多年未见的骗自己失过身的杜禹的面,真是又气又羞又怒,心中那股子倔劲腾了上来有意要当面羞辱了这两个人,竖了柳眉冷笑道:“知道。”
王府尹听了来了兴趣,伸手道:“说来听听。”
贞书道:“为妾着,当争宠,当侮妻,当搅家不宁。”
王府尹听了气的胡子都炸了起来道:“荒唐荒唐,听闻你是在家乡失了清誉才上的京城,若心中有此想法,只怕作妾都难作个良妾。”
贞书仍是横了眉冷笑道:“难道大人不愿意?若妾不争宠,何必为妾,若叫大房压制,心中如何能安?若不能搅家不宁,那这妾也是白作了。”
王府尹怒拍了桌子道:“胡闹,胡闹。”
言毕又见这姑娘长的着实绝色,况她这番言语也算率性耿直,而自己家中夫人眼看就死。就算她性子犟些,自己若强硬些将她揉搓绵了,往后纳回府后小娇妾抱在怀中,也是自己中年一大慰快,是以又柔了声音道:“你这性子也太耿直了些,这些话怎能当面说出来。待将来到了我府上,我自当好好调丨教你一番,也才能教你懂些人事。”
贞书腾的站了起来将那画卷抱在胸前,仍是冷笑道:“小女人事上十分的懂,不劳大人调丨教。”
王府尹听她这话说的有些意思带在里头,忽而醒悟过来她或者是在暗示自己非处子之身,真是失过身的,心中又有些失望又有些舍不得,又叫杜禹堵着出不去,不能挽留这眼看到手的小娇妾,仍拿手按了道:“坐下慢慢说,慢慢说。”
贞书道:“不必了,大人我已相看过。要小女来说,您也太老了些,作小女的爷爷小女只怕还愿意,若是要小女替您作妾,那是万不能的。”
说罢猛得拉开门,见那魏先生在门上伸长了脖子听着,仍是冷笑两声,抱着画轴大步往下跑了。
王府尹本是要在杜禹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找了个绝色佳人,那知这佳人竟是个刺玫瑰,一言不合便转身跑了,还说自己只能作他爷爷。为了找回颜面,仍是笑着对杜禹道:“失了些调丨教,失了些调丨教,不过总归容样是好的,待纳回了家再慢慢调丨教也行。”
杜禹挪椅子面对着王府尹坐了,伸手勾了他道:“你眼睛上有东西,来我瞧瞧。”
王府尹凑上眼睛来问道:“什么东西?”
杜禹捏紧拳头在他眼眶上扎扎实实一拳,跳起身将那王府尹的脑袋压在案台上狠狠捣了几拳道:“那是我家娘子,你竟敢拉来给你作妾,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他揍完王府尹,起身到了外间,那里还有贞书的影子。一拍脑袋大叫道:“娘子,娘子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