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些水润过喉咙,便见那华儿道:“小掌柜,章公子已经带来了。”
她先到内间请了宋岸嵘,两人一并进了后院,又将门自内里下了鞘,才上到楼上。章瑞满身酒气哈欠连天的揉着眼睛在椅子上坐着,苏氏与贞媛两个皆在身旁站着。贞秀与贞怡大约是被打发到了阁楼上,屋门也大开着,却并不在里间。
宋岸嵘坐了问道:“何事要叫我上来?”
苏氏自斟了一杯热茶来端给宋岸嵘,委委屈屈道:“这两个小的,如今闹出来了些事情。”
宋岸嵘瞧瞧章瑞,又瞧瞧贞媛,沉声问道:“何事?”
贞媛无声落泪,苏氏也咬着帕子道:“也不过是略早了些,到明年三月里只怕也能遮得过……”
宋岸嵘忽而脸色大变,狠狠瞧了贞媛一眼道:“可是怀孕了?”
贞媛与苏氏两个皆哭着点头。宋岸嵘双手无力,一杯热茶掉到了怀里。苏氏忙过来拿帕子擦了道:“她爹,你怎么了?”
宋岸嵘混身抖了起来,半晌拍了桌子指了贞媛道:“你祖母热孝未过,你竟……”
苏氏忙压了他手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没阻着他们。”
宋岸嵘猛得站了起来,章瑞忙抱头要躲,他又仰面直挺挺朝后跌了下去。贞书忙扶了喊道:“爹!别急,咱们慢慢商量,可好?”
苏氏与贞书两个又是灌水又是拍背,把个宋岸嵘拍的缓了过来,一手指了章瑞道:“你个登徒子!”
他四周搜寻没有可取之物,将怀中茶杯捉起来狠狠砸了过去。章瑞不及抱头,头上被敲开一个二寸长的口子涌出血来。贞媛忙跑过去回护了道:“爹,是女儿不知羞,您责骂女儿便是。”
宋岸嵘手摁着不停往外突的太阳穴忍着天旋地转指住了苏氏道:“我叫你整日在后院管着孩子们,银钱上可曾短你?可曾管过你?你就这样替我看着孩子,你……”
贞书忙又抚了宋岸嵘背劝道:“爹,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重要的是大姐姐这里要如何瞒过去?章家那边要怎么说?”
宋岸嵘这才又坐下来问章瑞道:“回去叫你哥哥,并章家一族有脸面的人来,将这事先定下来,我再想办法送你们出京躲避。”
章瑞撩了袍子跑下来道:“岳丈,小婿家两个哥哥并不管小婿的事,至于章家族长,小婿也与他搭不上话。小婿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就好。”
宋岸嵘听他这样说,又是气的一晕,忍了半天才道:“那好,我即刻送你们出京躲避。”
章瑞磕头拱手道:“岳丈,不是小婿不从,实在是如今小婿恰拜了王参知的师门,只待明年三月初一春闱,若小婿出京,再考又要等三年,小婿等不得啊。”
苏氏也来劝道:“莫如在京中赁套房子……”
宋岸嵘狠狠瞪她一眼吓得她噤了声才又道:“不行,你们必须出京。虽如今宫里荣妃退位成了太妃,但贞玉是侯府媳妇,长灿长贵两个尚未成年,我们不能让我们一房污了整个宋府名声。”
章瑞见宋岸嵘搬出这些老古董事情来,遂又言道:“如今宋府荣妃被拘在深宫,早不理事的。窦五那里却是麻烦,他媳妇是个难缠的。莫若咱们将贞媛一人送出京去,待过了明年春闱并一年丧期再接回来。小婿明年必要参加春闱,这是不能改的。”
贞书忍不住插言道:“将她一人送出京,她怎能生活?”
章瑞道:“不过是多花些银子雇个婆子看着,也就成了。”
贞媛咬唇哭道:“我自己捶掉算了,免得连累大家受苦。”
宋岸嵘拍桌子指了章瑞道:“你必须要出京,钱我可以掏,但你必须出京陪着贞媛。”
章瑞挠了挠鼻子道:“也行,只是须得岳丈先掏上几千两银子叫小婿去办些出京该置办的东西。如今鞑子屡次侵扰,物价也贵,钱少了小婿怕难开销。”
贞书记起他今早也是要银子,此时虽口头允了也是要银子,怕他拿了银子先到那醉人间去花销掉躲起来,遂指了章瑞道:“你们若要出京,所住的庄子院子房子我一并会找人替你们打理好。你们要什么银子?”
章瑞跪行了过来在贞书脚下道:“二妹妹,无钱寸步难行,你如今是大财主,随便施舍我们一些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