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句,因为没有人会觉得,我想要这样的生活。”
贞书竟叫他瞧的有些发慌,躲了他眼神道:“您伴在君王侧,富贵权位已是顶极,想要什么而不能得?”
玉逸尘低声叹道:“傻姑娘!”
他抬头看她,眸中闪着晶晶亮的神色,又生出些凌利的富含占有欲的男性气息来。
贞书叫他说的怔住,忽而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心道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却总爱撩拨自己,气的持书起身道:“玉公公,小女读完了,也该回家去了。”
她已换了薄绸面的春衫,肩上还戴着一方未嫁女子们常爱穿戴的云肩,衬的整个人娇花艳蕊一般。便是埋头在书中时,都是如惊兔般惴惴的神情。玉逸尘仍拈着盅子,凝神望着她出了门,大步而去。
贞书回到装裱铺,见难得宋岸嵘与赵和两个皆在外间坐着闲谈,遂径自回了小楼。还未上楼便听得楼上一阵又一阵的笑声十分热闹。她以为是苏姑奶奶又来传闲话,暗道苏氏二十两银子还未识了教训,抬头却见着个熟悉的人来。
苏氏见贞书来了,指了章瑞道:“快叫哥哥!”
贞书见二楼小厅里坐着个男子,已是有些吃惊,又听苏氏叫她要喊哥哥,更觉得荒唐。那知那章瑞已起身深深唱喏道:“二妹妹!”
贞书退到楼梯口问道:“章公子这是怎么喊法?”
苏氏与章瑞并视一眼,起身揽了贞书过来道:“他如今已是我的干儿,往后要替咱家顶香火的,你须得敬着些他,以后见面莫忘了齿叙。”
原来章瑞拜了苏氏作干娘。只是不知他这是准备寻个露水干娘,还是要正儿八经入祠祷告先祖从此继承家业。
贞书望了眼贞媛,见她脸色绯红如春潮动,便知她是动了心了。贞秀如今专在小屋中绣花作活儿,再不肯出门来的。贞怡如今还年幼,正是会撒娇作痴的时候,拍了双手道:“我要会群芳的口脂,十二色皆要。不要咱们旁边那胭脂铺的,一瞧就搀了水。”
苏氏道:“如今娘这里没有入息,都得仰仗你二姐姐,快去闹她。”
贞书最怕叫贞怡缠着弄这些没用的,她闲来无事又懒作针线,整日陪苏氏逛银楼绣坊脂粉铺逛野了心,随时见面就是伸手讨银子。
贞书指一事儿下楼回了前面装裱铺,直到晚间远远听闻章瑞走了,才上楼问苏氏:“娘这干儿是怎样认法?”
苏氏道:“还能怎样认法,不过为了有一日我与你爹咽气的时候,身旁能有个烧纸哭灵的男子。”
贞书道:“娘说他不过北顺侯府一个穷亲戚的话,才不过几月而已。”
苏氏道:“时不同往日,原先我虽操着心,却总以为离死还远的。经了府中老太太去世我才惊觉,人要死起来也是很快的。府中老太太虽一生脾气不好,待几个庶子还是好的,是以才能有媳妇给她收拾,庶子们帮她打理,叫她也走的干净体面。而我们眼看也老了,那一天躺在床上,你们几个女儿怎能顶得家业?”
贞书锁眉不言。苏氏又道:“你本是我培育来顶立门户的,若你能替我找个半子回来,那这章瑞,我原退回去了得。”
贞书一笑摇头:“就按娘的意思办吧,只是大姐那里又该如何自处?”
苏氏压低了嗓门道:“如今我还未曾向你爹言明,只是他想必也是准了得。如今先叫他们试处着,待一年孝期满了再给他们办婚事,你说可好?”
贞书道:“若光是见面闲谈几句,原是无碍的。男女之间,母亲可要盯紧了。否则万一那一日惹出火来,宋府中就算其他几房不追究,贞玉必定是要闹的。”
不想着那点龃龉事的,怕也只有去了势的太监。
苏氏白了贞书一眼道:“你竟连这些都懂,却什么都不跟娘说,可见自幼离了心是个不信娘的。”
贞书听这话里竟有疑她的意思,也知她虽嘴上不问,对五陵山中的事仍是认定她是失了身的。遂笑而不言,起身回屋睡了。
次日起,章瑞便如官员们上朝点卯面君一般每日都要到后院小楼报道。或是苏氏从苏姑奶奶一事中得知自己无法再为贞媛觅得一位高婿,只得退而求其次将这个贤婿笼络住,渐渐便连一日三顿饭都要叫章瑞在后院小楼吃过以后,才放他回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