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便有响动。
金沙教传令使在江湖上是极响亮的名头,五派中不少后辈俱是初次见到,自然极为关注。况且适才易叔叔语声浑厚,满场耳闻,行家从此中便能断出易叔叔内家修为之高。
易叔叔续道:“因缘际会,日前本教代教主曾盘桓长海庄数日,承蒙各位照顾,我易之信须得在此先谢过。”说罢,便抱拳一礼。
五派中闻声走出一壮汉,着毡靴皮裘,一脸络腮胡须,洪声道:“那小姑娘在长海庄中也没享什么优渥待遇,传令使这话,我们可担当不起!”
我心道这人讲话倒是实在。我瞧他眼生,应是在长海庄中未曾出言刁难于我,我才对他没什么印象。想必也正是当日未存伤我之心,今日提起才能这般坦荡。
崔姑姑在旁轻声道:“那是雁峰派掌门郭秉宗。雁峰派地处雁关,乃是北派。北人多粗犷豪爽,那郭掌门便是性子极直爽之人。”我听罢,只点了点头。
忽闻五派中有人道:“易之信!我们五派今日是来寻你,你不必避重就轻,往旁人身上扯!”说话的正是向彬。他又道:“我们当日也是不知那女娃儿是金沙教的什么劳什子代教主,否则纵然有人求情,我们也断断不会轻易放了她!”
那向彬行止无礼,孟兴川上前拦道:“向掌门稍安勿躁,金沙使都尽的礼数,咱们五派岂能马虎?”
孟兴川言罢,又朝易叔叔道:“五派此次下帖拜会,不知安教主可否收到,怎不来与我等老相识一会?安教主莫要误会了我等来意,五派此来,乃求释清飞舸帮一案其中的误会。”
孟兴川自矜身份,虽声音不减严厉,言辞却缓和不少。我瞥见他身后长立一熟识身影,心中忽袭来一阵绞痛,只得垂目以避。
易叔叔回孟兴川一礼,道:“孟掌门关怀,本教安教主修练金沙神功,闭关以求静心专注,我等不敢为区区小事打扰。”
精钢禅杖洞洞的触地声响,晦明和尚拄杖出列,皱眉道:“生灵一命,可堪关天。何况飞舸帮七条人命,灭门惨案,易施主怎可谓之‘区区小事’?”
易叔叔道:“晦明大师此言不虚。易某人言下之意,是解释其中误会,乃是轻而易举,小事一桩。”
晦明和尚道:“看来飞舸帮一案,易施主是不想承认乃是由己所为。”
向彬见状,怒从悲中来:“易贼又欲作何诡辩!莫非淮水畔与人结怨的不是你?莫非金云剑法这世上还有第二个人会使?可怜我那同姓兄弟,在淮水畔遭尽恶人羞辱,最后还保不得帮中弟子逃脱灭门之祸!七条人命!易贼你可忍心见那七人的妻妇幼子,因为你的魔爪而从此孤苦流落,无依无傍!你难道不怕那七个无辜惨死之人化作冤魂野鬼,夜半时分来向你索命!”
易叔叔连连摇头,煞是无奈:“向掌门如此先入为主,便是我如何解释,向掌门也难听得进去一字半句。”
晦明和尚折中道:“向掌门痛失手足兄弟,自然心怀激愤。飞舸帮一案其间有何曲折,还请易施主明言。只是勿要擅言诳语,所言须问心无愧才是。”
易叔叔面色坦然,娓娓道:“淮河畔确是易某看不过飞舸帮所为,教训了一二,今日来的各位应也有不少当日在场。只是我易之信平素独来独往惯了,在淮河畔那一番纷争之后,便着人送走了那歌女柳氏,若想寻个人为我之后的行踪作证,怕倒是寻不得了。”
众人见他并不急为自己辩解,皆颇感奇怪,愈发认真仔细地听下去。
只听易叔叔续道:“金云剑法,确是我教传令使所习之功法,也的确应该是除我一人,无人通晓。”
众人听罢更觉诧异,场中这人这一句接着一句,与认了自己杀飞舸帮一帮主六堂主有何区别?
易叔叔顿了一顿,方道:“不过听闻代教主转述之言,飞舸帮七人被杀之时,乃是为阴柔剑气所伤,虽伤口细微,却是血满衣襟。”
那向彬高声道:“不错!这与你的金云剑法难道不是处处吻合?动机既在,证据确凿,易贼还有何话说!”
易叔叔却是摇头,大方言道:“实不相瞒,我易某人近年少理教中之事,却花了大把的时间跟心思精研金云剑法,已算小有所成。以我易某人所使金云剑,伤人拔剑,可不见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