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梦里如初

    这一夜，杨楠梦到了爸爸妈妈。

    梦里，首先似乎是大年夜，杨楠妈妈正系着围裙包着饺子，爸爸在一边炒菜，屋子里生着火炉子，炉子边还放着炭盆子。爸爸在火炉上炒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妈妈说笑着聊天。然后，桌子上，一个菜、两个菜，菜样慢慢多了起来，很快就摆满了一桌子。

    然后，突然跳转了个情境。

    外面天黑着，昏黄的灯光下，妈妈正穿着大大的围裙，团团忙碌。杨楠就呆呆的窝在被窝里，看着忙碌的妈妈。然后，妈妈看到杨楠醒了，在围裙上擦擦手，过来给她掖了掖被角，说：“接着睡吧，时间还早。”

    杨楠摸到了妈妈的手，冬天里，妈妈的手冰凉，碰到的瞬间她打了个寒颤。“妈，我已经不困了。”

    杨楠没有接着睡，她穿好衣服，爬起来，想要给妈妈帮忙。

    她帮妈妈洗菜。梦里洗的是芹菜，一大捆的芹菜，她一根一根的摘掉芹菜叶，然后掰开，然后放在一起。择完菜她把一大捆的芹菜，放在大盆边，一小捆一小捆的分开洗。刚从水龙头放出的水，特别的凉，妈妈总是给她倒上热水。妈说，小孩子手嫩，怕凉水。

    杨楠又帮妈妈包包子，包着包着，妈妈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夜，说“你爸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爸爸怎么还不回来。

    杨楠猛地睁开眼睛，才知道原来是个梦，摸了摸眼角，湿湿的，泪还在。她慢慢坐了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看时间：4:20.

    四点二十，小时候这个时候，爸爸妈妈早就已经起床开始屋里屋外的忙活了。

    杨楠他们家开着一个小早餐馆，早上卖稀饭、油条、包子，还有几个小菜。从杨楠记事起，每次早上她醒来，爸爸妈妈就已经早起忙活了，小时候不懂事，便问妈妈“妈妈你们不睡觉么？”因为她睡前他们还没睡，她睡醒他们又已经没再睡。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他们起早贪黑。

    小时候，杨楠最爱吃妈妈做的饭。她切得细细的土豆丝，烙的金黄的大油饼，馒头总爱做的大大的，一顿她总是一个都吃不上，还有每次吃馅饼，杨楠总爱剩下那一圈饼边，整齐的摆放在餐桌旁。

    妈妈总说，我家的闺女将来肯定饿不着，因为什么吃的都会做。

    爸爸则在一旁说，谁娶了我们家楠楠，那肯定得幸福的合不拢嘴。杨楠则害羞的在一旁，红红的脸，说爸妈讨厌。

    是的，她什么都会做。从小学开始，杨楠就会炒土豆丝，馒头、包子、饺子、馄钝、手擀面各种面食，家常炒菜都不在话下。可是，并不是杨楠喜爱，只是她觉得自己学会了，便可以帮爸爸妈妈的忙，自己能分担一点，他们便能够轻松一点，可到最后，却也没有帮上多大的忙，他们依旧忙碌，杨楠却早早的离家求学在外。聚少离多，唯有思念。

    杨楠也曾想过，以后自己要是工作了，一定不会亏待自己，要让自己吃的好好的。可是，自从许丛走后，她却基本再也没有像样的下过厨。无论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无论做什么都吃那么一点，时间一长，她便再也没有精神没有心力折腾了。于是，泡面、外卖或者干脆在外面吃，成了她的日常。可就是这样的日子，却依然因为有父母在而觉得幸福。只是，幸福并未长远。

    夜还长，梦已醒。杨楠披上一件外套，走到窗前站定，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这座城市，即使是凌晨四点也依然仿佛从未睡过，白天熙攘的人群，夜晚璀璨的霓虹，看似热闹非凡。可灯光点点无数，却没有一点让她感觉温暖。

    仿佛这座城市，就是一个巨大的梦境。一切虚幻与真实，傻傻分不清。

    杨楠突然好想点支烟，尝试不一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