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欢,大口大口的白干配着烤羊腿,一喝就喝到半夜,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
可一觉醒来,两人头痛欲裂,见不着甘家人还以为他们出外放牧,便留下银两略表谢意,将桌上一张白纸上写着解酒的清茶饮下肚,继续两人的争执战。
冷展情一心要劝兄长回堡接掌父亲之位,而冷傲却坚持要过放任的生活,不愿受困浅滩。
之后,走了一段路,功力较浅的冷展情突然腹痛如绞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唇泛乌气,冷傲当下知晓他中了毒,即以内力试图通退。
虽未将毒性全部逼出,但总算抑制了毒性蔓延,暂时不致攻心而死。
但是,冷傲因动了真气反驱使毒性发作,便连忙点住穴位回甘家欲取解葯,当是他们在茶水中动了手脚。
不料,尚未进入甘家,即见他们五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被弃于屋前石椅旁,死无全尸地圆睁着眼,似在控诉心中的不甘。
这时他们才知误解善良的甘家人,正欲替五人挖坟安葬,三个黑衣绣银线边的男子出现欲取他俩性命,而中了毒的他们全身无力,侥幸逃脱后,冷傲终于昏厥而被端敏救起,却不见冷展情;而今,竟又被追至
“哈你命中注定该死,阎王等着收命呢!”唐豪大笑地看着他的猎物。
冷傲抽出剑将端敏护在身后“小心大话熏了自己,生死簿上已有你的名。”
“哼,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唐某佩服佩服。”他眼露杀气地嘲讽着。
“是谁指使你来杀我们兄弟?”他的宿敌多不可数,但借外人之手诛之者不多。
“你是主要目标,另一个是附送小礼,你的命可值不少银子。”唐豪邪中带贪的说道。
我?难道“是我冷家堡的人?”
“拿人钱财当守行规,你刚出来混呀?天真地笑掉大爷的牙!”他伙同其他两人放肆的嘲笑。
论武功,冷傲要对付他们三人绰绰有余,只是毒性使他功力退了四、五成二人独战勉强能打成平手,之前可以助弟逃离毒掌便是因为他有武功,不必顾忌无自保能力。
而身后佳人虽能甩得一手好鞭,毕竟是弱质女流。少了实际应战经验,他实在安不下心。
更何况唐豪是使毒好手,她涉世未深必难逃毒手,不好生看紧些,小命真会亡于此,那他将遗憾终身,无颜为人。
“我瞧不起你,唐副门主,居然听个女人指使,传了出去才叫丢人。”冷傲故意用激将法,情急则心乱,如此他才有机可乘。
面色一青的唐豪气颤着两肩。“冷傲,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只会用毒的三脚猫,少了唐门专长,你什么也不是。”他眼神轻蔑的一睥。
“你敢瞧不起我?老子不用毒也能送你上西天。”唐豪气恼地扬剑一指。
“我候教,毒瘪三。”他冷笑地将端敏推离危险范围。
“你可恶,上!”
一声令下,唐豪身侧两名手下和他一同拔剑相向,招招看似凌厉却后继无力,打得冷傲游刃有余。
剑光如虹,回画旋下似闪电般快捷,身起剑落宛若行云流水不留情,逼得敌人步步退后,虎口震得麻木而握不住剑。
但使毒成性之徒岂会忘了保命符?唐豪食言地扬手撤出白色粉末,冷傲见状,剑一旋花、一跃跳出迷瘴中。
“卑鄙小人。”妄用真气,冷傲吐了一口黑血。
“兵不厌诈,看来你之前的毒还未清嘛!真不简单,还能撑到这时。”一着未中,他恼羞成怒的说道。
冷傲蔑然一嗤。“唐门的毒不过浪得虚名,我还活着。”
“你哼!你一定是服了天山二佬的紫玉露,暂时抑制了九转追魂丹的毒性。”可恶的死老头,坏了他的事。
“天山二佬?”他们不是月刹的师父?怎么他用眼角斜瞄忧心忡忡的端敏。
难道两位奇人已再收徒?
“紫玉露需借外力催化再运功逼毒,你错过了时机才解不了毒。”
唐豪阴沉地持剑一刺,心机深沉的加以狙击,用意在消耗他的体力,好乘机再放毒。
但百密终有一疏,唐豪与其弟子三面夹攻,而其中一名虚晃一招,假意要砍杀一旁的端敏,惊呼的冷傲冷剑一旋,跃前一挡,另一名弟子即乘隙洒出银针,攻向两人。
“冷傲,你没事吧?”心急如焚的端敏着他手臂上有三根银针。
他晕眩了一下。“不不碍事。”
不急着逼出毒针,冷傲晓得他不能倒,必须保持一定内力才有一线生机。
他死不足惜,早在参加反清复明的行列时已将生死抛出三界,现今活着是为了赎罪,因他的命来自旁人的牺牲,所以他要代她而活。
而现在,他为端敏坚持着。
“他们太坏了,竟然拿针刺你。”
公主的刁蛮性子又浮了上来,一挥鞭,便打花了唐豪的脸。
“啊你你这个小鬼,好大的胆子。”他死定了。
“胆子再大也比不上你,大坏蛋。”她叫嚣地又扬了一鞭,但被他们及时避开。
冷傲在自己腿上画了一剑以保清醒。“端敏,我来断后,你快走。”
“不,我不准你撇开我。”端敏大吼地甩鞭避开一剑,几撮黑发被削落肩膀。
“你”他撑着一口气准备继续应付唐豪三人。
可就在那一瞬间,发作的毒性让他眼前一花,没注意身后的剑正高举。
“冷傲,小心”
红色的液体喷向他的脸,一具气弱的娇躯在冷傲眼前滑落,他只来得及伸手一揽。
“傻丫头,你老是傻得叫人心疼。”他眼眶泛着水光。
“你你没事就好我好痛”说完,她的头即无力的偏向一旁。
而此时,唐豪正欲由背后偷袭,突地,一把青锋剑朝他们横劈,三颗人头便犹带得意笑容地滚落草丛中
“你自个的毒还未解清,回去休息。”仇恨严肃地对冷傲说道。
床上的端敏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蛋泛着黑气,一道怵目的伤口由左肩横向右肩,半趴伏着,令人似乎快闻到一丝死亡气味。
她生命迹象薄弱得令人忧心,随时有香消玉殡的可能,因此让同样毒性未解的冷傲不敢眨眼,只能一筹莫展地守在床侧,静静地盯着她一缕缕淡淡的呼吸。
前一刻她还娇俏地缠着他问个不停,下一刻却满身鲜血地倒在他怀中,这叫他情何以堪?
唐豪那一剑砍得多深,毫不留情地伤了她的肩骨,一向怕疼的她该有多痛!他宁可自己承受那抹了毒的剑锋,也不愿见她奄奄一息而无力救助。
“先回杭州再说,你的体力硬撑不了多久。”不然他也会倒下。
“告诉我,她不会有事。”语气沉重的冷傲面色黯然,心口苦涩。
他害怕她不,她会鸿福齐天,平安度过此一恶劫,再度展露欢颜。
“阿弥跟着月刹学过几年医术,应该可以解你们两人的毒。”妻子的能力小有所长。
“日魂。”
“日魂已死,叫我名字吧!”魂已消散人非昨,往昔似梦。仇恨心中不禁如此感叹。
一朝醒,云淡风轻,人生不过百年,管他谁当政。
“仇恨,给我保证。”
仇恨冷眉一凝。“她对你很重要?”
“这一剑她是为我挨的。”冷傲不正面回答,模糊了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感觉,只知道就是心疼她、想宠坏她。
“你忘了月刹?”
“她不是个会令人轻忘的女人,我记在心里。”虽如此说,但他心中那天人般的容貌正在淡化,另一张清丽姿颜已清晰浮现。
“你动心了。”他快慰的一笑。
由于阿弥产后体虚,义母思女日益成疾,故仇恨特上长白山采集人参补气,归途听闻刀剑声,且其中一名的声音十分熟悉,他才使剑相助。
惊见两人都中了毒,他无法兼顾地只好先帮昏迷女子止血,再将意外采得的百年灵芝让两人分食,才得以暂时控制毒性的扩散。
冷傲有深厚内功护身尚无大碍,可她却没有此等幸运,失血过多加上毒性侵袭,还能活到现在已叫人称奇,他不敢断言有法可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别管闲事,阿弥生的是男是女?”他顾左右而言他,欲掩饰局促的仓皇。
“是儿子,你错过满月酒了。”仇恨微露父亲的笑意,心满意足。
“下回生女儿我一定到。”端敏,你是勇敢的格格,要撑住。
“敷衍。”
仇恨不多提地准备启程事宜,他状似收拾行李却忽而伸手一点,惊愕的冷傲身子一软便往后倒去。
“兄弟,我是为你的身子着想。”
马车转辎地驶向杭州城,驾车的是一位冷峻少言的高大男子,而一对交颈男女沉睡着躺在车厢里。
命运,正在前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