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昌听后,立刻反驳了一句,可越想他就越虚心,比之刚一开始得知真相时的震惊,他现在心里只有悲愁和愤怒。
“为什么非要这样做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以后、以后让我怎么再去见长淮哥哥?”
谢知章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烦躁无比。
裴昱,又是裴昱,人人眼里都是裴昱!
徐世昌、谢从隽、谢知钧,就连那个赵昀也是!
原以为太师养了一条好用的狗,没想到这厮就是一只深藏不露、吃人不吐骨头的láng,不知中了什么魔障,竟连命也不要,在柔兔舍身救下裴昱。
若不是他,眼下也不必再担心裴昱来坏事。
谢知章沉了沉心头的无名火,看着失魂落魄的徐世昌,说道:“事已至此,谁都没有回头路,不是正则侯死,就是你爹爹死!锦麟,你自己可要掂量清楚,不要节外生枝。”
徐世昌脸上一片茫然,心中混沌,竟不知还能再说什么了。
——
要一个一个发盒饭了。
(敲桌。
第125章求不得(二)
谢知章先前派来正则侯府请人的将士此时正林立于府门外。
他们手持着长矛,这漫天的大雨将泛着冷泽的矛尖洗得雪亮。
侯府门前有两樽镇宅麒麟,神shòu面目狰狞而形态威武,镇守在门前,似乎与府门外的这些将士在长久地僵持着。
没多久,侯府的管家打了伞出来,随他一起涌出来的还有正则侯府的侍卫,侍卫也拔出来兵器。
双方矛对着矛、刀对着刀,腾腾的杀气逐渐弥漫开来。
侯府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转答道:“我家大夫人说了,府上公子抱恙,不便参宴。肃王与肃王妃想邀客,送张请帖来也就罢了,可眼下派士兵围住侯府又是何意?倘若正则侯在京,你们也敢如此放肆么?”
那肃王府领头的将士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王爷盛情相邀,正则侯府与肃王府又是多年的jiāo情,若是不去,岂非辜负了王爷的一片好意?”
仆人将这话再次传回侯府的正堂中。
大夫人和二夫人端坐于正位上,听了此话,二夫人先冷笑了一声:“肃王府的话难道是圣旨不成?天子之下,你我皆是臣民,谁也不比谁高贵些!想当初二郎为梁国战死之时,肃王府从主子到奴才还只在京中享乐呢,现在瞧我们是孤儿寡母好欺负,派几个兵痞子来,连下马威都敢使了!”
大夫人比她性情温顺一些,声音也柔和,但说出的话却尽不然:“你尽管去回,他们胆敢踏入侯府半步,提刀杀了就是。”
“是。”
仆人再一路小跑出去,附耳对管家说了两位夫人的意思。
管家听后点了点头,又朝向那为首的将士,道:“诸位请回罢。”
那将士在这外头淋了大半天的雨,耐心早就被磨光了,眼见这侯府上不过几个女人孩子,也敢给他吃闭门羹,一时恼羞成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把门撞开!”
“你们敢!”
侯府侍卫大都是追随过老侯爷的,为裴家竭诚尽节,岂能容忍别人欺凌到侯府头上来?
眼见这些来路不明的将士拿着枪矛冲上来,仿佛真要冲入府中拿人,他们当即愤然呼喝一声,奋起杀上去!
两波人马犹似对冲的黑色洪流,惨烈地厮杀起来,在风雨中激dàng起一片又一片片血雾。
侯府侍卫始终严防死守,舍命不渝,不放任何一人闯入府中。
外头死斗着,哀嚎声、怒喝声、砍杀声此起彼伏,越传越近。
侯府两位夫人才意识到这肃王府或许是要造反,否则他们绝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直接对侯府下手。
大夫人权衡再三,提议道:“元劭还小,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弟妹还是带着他先走一步,等长淮回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二夫人很快摇摇头,道:“侯府是我的家,也是大郎和二郎的家,他们以前就算死也没有逃过,我也不会。”
大夫人一怔,眼中似有泪意,点头道:“好。”
二夫人定了定心神,去吩咐仆人道:“元劭在哪里?将他找来。”
此时寻chūn正陪着元劭在房中扎风筝。
裴长淮离府以后,寻chūn就被指派过来照看小元劭。
原本府里上下知道寻chūn以前是芙蓉楼中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大都嫌恶他出身不gān净,也不让他太多亲近元劭。
后来有一次,元劭要给娘亲和哥哥烤肉吃,没想等得时间太久了,迷迷糊糊地犯困,整个儿往烤肉的火炭炉里跌。
寻chūn在旁第一个发现他的异样,想也不想扑身接住元劭,到底慢了一步,炙烫的炭火还是烙伤他的手臂,大块皮肉都烧烂了,留下大片狰狞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