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赵昀道:“这幕后元凶敢派人来刺杀我,想必还不知道我赵昀是何等样人,怎么着也要让他领教领教。”
裴长淮轻轻蹙起眉,道:“你想怎么做?”
昔日就为陈文正参他一事,就弄得陈文正险些丢官,赵昀这个人有仇必报,绝不会甘心吃个哑巴亏。
正值沉默之际,一阵微凛的风chuī来,拂动着裴长淮的袍角。
裴长淮一身素雅的白,只腰间伤处血迹殷殷,洇在雪白之上,尤为刺目。
赵昀沉声道:“割下他们的头颅,挂到城楼上,再布告四方,北营大都统赵昀例行调查军营贪腐一案,遭人报复刺杀,现已将刺客就地正法,青霄白日,浩气长存。”
他眼神冷然,句句皆是不仁,只在转向裴长淮时,俊眼一弯,仿佛与生俱来的狠厉遇上这人便撑不大住了,连口吻都是柔软的。
他道:“我才疏学浅,这样写,小侯爷以为如何?”
什么青霄白日、浩气长存,说得好听,不过是要乘机立威罢了,立威于军营,立威于朝廷,也立威于百姓。
待告示一出,指不定有多少人要直呼痛快,暗暗钦佩这位新上任的都统。
他这样做无非是求名,不过想他作风一直如此,裴长淮不怎么意外。
只是赵昀这路性情,与谢从隽更加判若云泥。
如果是谢从隽,断然不会如此狠心,还想着要割下他们的头颅,挂在城楼上……
蓦然间,裴长淮回想起走马川上的惨景,浑身狠狠地一震,想——
怎么就不会呢?
裴长淮将剑铮地收回鞘中,对赵昀说道:“他们是来刺杀你的,怎么处置,随你。”
赵昀道:“多谢侯爷。”
卫兵给裴长淮牵来马匹,裴长淮上马,挽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赵昀。
赵昀对上他的视线,笑着抱拳道:“还有,小侯爷今夜救命之恩,我赵揽明铭记于心,来日必当报答。”
赵昀,赵揽明。这才是他的名字。
裴长淮目光有些茫然,什么也没说,领着卫兵离开了。
……
回到侯府时,夜已深。
裴长淮遣退所有人,独自坐到窗前。他解开衣衫,露出腰间的伤处,又取来一瓶金疮药。白色的药粉往伤处一洒,便泛起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他一声不吭地包扎好伤口,脑海里尽是赵昀使剑的身姿,越想,心里就越浮躁。
“来人!”裴长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