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庵外马蹄声乱,原本平静如水的心湖也随着这声声马蹄而荡漾开水波,若不是那紫宸殿里坐着的男人,在某一日清晨忽而又想起了我的好,那样杂乱的马蹄声想来也必是大阵仗,让我想起了初入宫时的情景,彼时我不过是以多罗宗姬的身份入宫伴驾,虽不是八抬大轿却也算是风风光光的进得宫去,曾经也无数次的幻想过,我的夫君必定是能够令我仰望的男人,他也必定会身披大红花驾着高头大马的来迎我,只不过我的夫君纵然对我有情,对旁的妃嫔又何尝无情,世间最残忍的人并非无情,而是对每个人都用情,这样的人又怎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呢?
却不知一路小跑行至庵前才发现,我所期盼着的场面并未出现,车驾虽然华美却并非宫廷车驾的样式,车上下来的仆从一个个穿戴不俗,而我也望见在他们的腰间都系着一方鹅黄色莲花图案的暖玉,不知为何每每望见就会想起当日的霜华,我已几日不见她身影,但入夜后见到她房内亮起的烛光才稍稍安下心来。
水月庵内的那些所谓女尼,纵然与官家子弟有染但无非也是想要为他日谋求个好去处,毕竟要她们青灯枯佛的侍奉佛前虚度一生年华又怎会甘心。见到庵外的情形,猜想着许是庵堂内的哪位要还俗了吧,不想为首的那个仆从却是径直走到我跟前:“奉家主人的命令,小的将这些送于小姐处,还请小姐查收。”仆从们整齐的在我跟前站作一排,手中所碰的精美匣子里无不装着各式名贵珠钗胭脂,那些货色皆与皇宫中地用度不相上下。想来这也定是段天枢的主意,叶秋铭既与他一道那么眼下段天枢也必定是知晓我身份的。
想他初时不过是名不起眼地商人,在京都文武百官中游走竟能混到当朝丞相身边。里头的名头并非我能清楚地,但也许今日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或者在他看来今日所付出的东西他日也必定能全赚回来,甚是赚得更多,那他又怎么有那个把握我必定会接受他的一番美意呢?
“孟公子呢,你们府上的孟公子呢,他说过三日后便要来迎娶我过门的。”却在这时霜华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紧拽住其中一名仆从的衣襟问道,看得出她眼中的急切,毕竟她所付出的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见那小厮不解的模样她又补充道“就是你们府上的管事孟公子啊,告诉我他在哪里。”
“府上的管事?姑娘问的是宋管事吗,段府地管事仅宋管事一人,至于姑娘所问的孟公子,据小的所知就只有杂役房地小孟。孟京一人,不过前日里他因为手脚不干净已被宋管事逐了出去,如果姑娘问的是小孟。那小地也帮不上姑娘什么了。”
这难道不是能够预料地结局吗,倘若那人真心实意的想要娶霜华过门。又怎会用那样一种卑劣地方式要了她呢?霜华立时呆若木鸡。口中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孟京的名字,失神的眼中哪里还流得出泪吗?原本她跟随娘亲入宫的动机就不单纯。许是幼年时所受的伤害才令她变成那样吧,尽管我知道这样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毕竟主仆一场,而说不定当初若非我的拦阻,她随了圣驾一道回宫,指不定也有机会飞上枝头,至少要好过现在。我伸手去拉她起来,不料她却甩开了我的手,那充满了怨恨的眼神如同一柄利刃直插我心房。
“赫连菀郁,是你,都是你毁了我一生的幸福,都是你,是你亲手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我恨你,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去恨你,我要看着你会有怎样的下场,我会等着,会永远等着。”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她一边朝密林的那一头逃离,口中用着各种恶毒的语言来表达她对我的怨恨,纵然知道是她的发现,我却也不禁皱眉,段府的小厮也是讨好似的上前问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只一摆手再不想理会这场闹剧。
水月庵里有关于我们主仆的传闻更是闹得沸沸扬扬,更有传言道我们主仆却是与同个男人做出苟且之事,而东窗事发之时却因了这个男人而失和,其实渐渐发现无论是否身处皇宫,但凡有女人的地方总脱不开是非,那些荒诞无稽的流言也不过是她们饭后的谈资,我自可以不用理会,而在适当的时候师太也总会出面适时做出一番告诫,而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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