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听说是南疆传来了战报,我大胤战事失利啊又丢了几座城!”我的心也是咯噔一下,一个妇道人家倒是不在乎是不是丢了城,我只是很担心父兄的安危,景桓这样秘密的来召见我,又是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上书房的门虚言着,景桓皱着眉看着折子似乎颇为费神,我轻轻走了过去一福身:“臣妾参见皇上!”“是郁儿啊,安顺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在过了这许久之后南疆传来战报,说我大胤在丢了新月、白水两座城池后又失了安河、集庆两座大城,如今南诏军伙同云南王叛军已逼近了剑南关。如果说赫连乐恒是第一次上战场统领三军,那么赫连老将军是久经沙场之人,战功显赫何以会又连丢两座城池,莫不是他区区南诏小柄真的强大至此?”景桓并不看我,这些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一时间我倒是猜不透他找我来的用意,如果说是想降罪于赫连家,那又何必传了我来?
“一场战争的失利作为主帅必定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而爹爹虽是久经沙场,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是百战百胜的。如果皇上要追究这场战争失利的责任,赫连家自是不会有任何推委之词,皇上也不用顾忌臣妾,臣妾甘愿与父兄同罪!”
与景桓独处时我一向是甚少下跪的,他应允了我可以不跪他,他说既然是夫妻那便是平等,他说在我面前他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然而君臣终究是有别的吧,他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挥了挥手示意我起来:“其实南疆战场的失利并非赫连将军之失啊,根据战报来看如今我大胤南征军虽连失两城退居剑南关内,然而大军损失并不严重,而朕亦接到一封密报说是大军粮草匮乏,很多士兵都是饿着肚子上阵的,这样的军队能够保存大部分实力退守已属不易了,朕想知道郁儿怎么看!”
他居然是在试探我,看看当我的父兄出征在外又吃了败仗,宫里的我会是个什么反应,他这样做是不是也在预示着些什么呢?南征军粮草匮乏难道不是意想之中的事吗,他特意将这件事交给皇甫闻人去做,为的不就是等着抓皇甫丞相的小尾巴吗?但照着皇甫闻人那般老奸巨猾又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而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呢,这么做无疑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推,除非这件事是景桓他一手策划的,只是这样对南征军也太不负责了。难道为了夺回权力,便要陷南疆的百姓于士兵于水火吗?
“臣妾不敢,先帝早有遗训凡后宫干政者一律撤去一切册封逐出宫外,臣妾担不起这个罪责更不敢妄言落下干政骂名。”
景桓轻轻放下手中的折子,搀了我起来柔声道:“这里没有皇上和婕妤,有的只是景郎和郁儿,难道夫妻间一同讨论些事也是错吗?是不是我这些日子常去董修媛那,郁儿吃味了,你总是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为什么这些日子你总在拒绝我?其实南疆的事我心中早有论断,只是仅仅凭几分密函又怎么够分量呢!”
“在景郎面前郁儿也无需遮遮掩掩的说,景郎担忧的不正是皇甫丞相仗着当年护着景郎登上大位,而结党营私全倾朝野全然不将景郎放在眼里吗?统筹南征军粮草一事,那些统筹用的银子即便不是被皇甫丞相贪墨了,那也定与他皇甫家的人脱不开干系,如果景郎不是有着必胜的把握又如何会将此事交由丞相去做呢?只是我朝历来没有能够起到监督作用的衙门,否则我大胤便也不一定会出现只知丞相,不知皇上的事!”
“只知丞相,不知皇上?”他玩味的又重复念着这句话,我屏住了呼吸这句话虽然是大胤的现状,然而从一个婕妤口中说出来是多么的大逆不道啊,我不知道景桓会怎么想。
“郁儿真是枉为女儿身啊,如果我大胤能有像郁儿一样敢言的谏臣,何愁奸相当道呢!如果青寒能够像你一般敢言,朕必定是要重重的用他的。”
“大哥他心里还是在记挂着整个家族,记挂着我这个在宫里的妹妹,他怎敢在景郎面前这样说话呢?毕竟是君臣有别,郁儿方才的这番话说得有些重了,还请皇上降罪!”景桓有这样的野心和谋略,或者真的可以成为我和腹中孩子的依靠呢?像他这样一把打伞可以保护我们在风浪中不受任何伤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