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的性格和习惯,才发现,原来他们可以这样契合。
到达钟无依的公寓,严子越停下车,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试探着问道:“无依,我可不可以上去喝杯咖啡提神?我困了,可是一会儿还要回去接隋唐。”
钟无依哪里想到严子越心中打的鬼主意呢,一心怕他精神不好出意外,干脆利落地回答:“可以。”
严子越看她摁下最高一层的数字,问:“你住顶层?”
“嗯。”钟无依点头。
严子越想了想,接着问:“怕别人打扰?”
钟无依偏着头,思索一阵,决定据实回答:“一方面是不想别人打扰。但是,最重要的是,我觉得顶层距离天空最近。我喜欢在阳台看星星,楼层越高,我觉得自己与星星的距离越近。”
严子越笑了“无依,你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这是我个人的理论。第一次听说吗?”
“简直是前所未闻。”
电梯到达顶层,钟无依率先走出电梯,一边从手提袋里拿钥匙开门,一边说:“你可以去阳台看看,我说的是真的。”
钟无依的公寓非常简单,所有装饰以冷色调为主,分别是黑、白、灰三色。严子越环顾四处,深深觉得这间公寓就像刚刚认识时的钟无依,性格鲜明,线条清晰,第一次见面便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即使时光流走,即使日转星移,她依然会留在他的记忆之中。
无法忘记,无法舍弃。
一如刻在心里的一枚刺。
钟无依转身走进卧室,对着兀自出神的严子越说:“你先去阳台,我换掉衣服就帮你冲咖啡。”
严子越应了一声,拉开白色的细砂窗帘,推开阳台门,一眼见到阳台上摆了一只茶几和一把凳子,不由自主地笑了。
也许,他是第一个进入钟无依公寓的人呢。
过了几分钟,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钟无依端着两杯咖啡走进阳台,一边递给严子越一边问:“怎么不坐呢?”
严子越接过咖啡,眼神瞟瞟阳台上的摆设,笑道:“小姐,你预备我坐在哪里呢?茶几上吗?我是没问题,不过我怕茶几会喊累。”
钟无依不好意思地笑了,把手里的咖啡放到茶几上,转身便向房里走,声音飘过来:“我去房间搬一把。”
严子越一听,赶忙放下咖啡,跟着她走进房间,制止道:“小姐,你没看到这里有个男人吗?这种搬搬抬抬的粗活怎么好意思让小姐动手呢?”
钟无依这次倒没有和他争什么男女平等,双手从椅子上缩回来,非常合作道:“好,那麻烦你了。”
“什么叫麻烦我?本来就是我坐。”严子越一手提起椅子,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冲了两杯咖啡吗?”
“对啊。”钟无依答得理所当然。
“嗳,你别喝咖啡了。夜深了,喝咖啡会影响睡眠,明天还要早起呢。喝杯鲜奶吧,这样比较好睡。”
钟无依不置可否道:“应该没问题吧?”
严子越坚持道:“你这医生怎么做的?不行,喝鲜奶。”
钟无依笑了,夜空映照下的笑容妩媚无比“不是我不听你说,而是我的冰箱里没有鲜奶。”
严子越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含笑,闪闪亮亮,比夜空中的星星更美丽几分,小退一步“那喝杯清水吧。”
“算了吧。我都冲好了,不要浪费。”
“我退了一步,你也要退一步。大不了我喝两杯。”严子越坚持道“快点。星星都该回家了。”
为喝咖啡还是清水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钟无依宣告妥协,无奈地走进房中倒了杯清水。等到终于风平浪静静下心思看星星的时候,时间已然过去了十几分钟。
唉,这两个人啊,天生是浪费时间的好手。
钟无依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清澈透明的清水慢慢摇荡“夜晚的星星真的好漂亮。”
严子越喝掉一杯咖啡,转而拿过另一杯,问:“为什么喜欢看星星呢?”
“你看,天上有那么多颗星星,散布在无边无际的深蓝色幕布上,一颗一颗闪闪发亮,美丽无比。可是,它们每一个都是单独的个体,一颗一颗,相距甚远,彼此孤立,遥遥相望。其实,我觉得自己在本质上与星星相同,孤单一个,仿若孤岛。”
脑中有句诗词闪过,严子越记不起原文,只记得一句:“无依,没有人是座孤岛。”
钟无依自嘲一笑“可我觉得自己就是一座孤岛。”
此刻的钟无依显得孤单又无助,小小的身躯蜷缩在椅子中,双手紧紧握住玻璃杯,双肩瑟缩。
严子越的心有点点不舍,放掉咖啡杯,起身蹲在钟无依身边,抽掉她的玻璃杯,将钟无依的小手包含于自己的宽大手掌内,沉沉开口道:“无依,你并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还有我。只要你需要,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手掌传来的厚实触感蔓延至全身,一种置身于保护与安全中的感觉油然而生。原来有个人在身边的感觉是如此美好,可以舒心,可以安心。
不用想昨天的伤痛,不用想明天的烦恼。
什么都不想,只想握住这双温暖的手。祈祷时光停止,让幸福的感觉停在这一刻。
是的,幸福的感觉。
不想欺骗自己,钟无依知道,严子越带给她幸福的感觉。
徐彻实在是不得不佩服自己料事如神未卜先知的能力。
星期天的野餐会,主角果然不是枪伤康复出院的自己,而是美女医生钟无依,以及对美女照顾周到的重案组组长严子越,以及那一群被美貌迷惑到不分东西南北不理青红皂白的重案组队员。
可怜他这个重伤号,这次野餐会举办的真正缘由之所在,竟被那群没有同情心没有同事爱的家伙扔在一旁。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自生自灭也!
虽然先前预知一二,可事实真的发生了,一颗脆弱的心灵还是难以承受啊。
钟无依今天仍然是一套白色衣装,未施脂粉,长发只是随随便便梳成马尾,未见一点装饰。虽简单若此,仍掩不住漂亮沉静,美丽尊贵。
唉,徐彻叹口气。争不得,争不得,谁叫人家天生丽质呢?
你看,那边不正在上演一出争献美人恩的经典剧目嘛。
钟无依挽起衣袖,正欲帮忙择菜。一只快手迅速一伸,整捆菜立即跑到一嬉笑男子怀里“呵呵呵,钟医生,菜脏,别染了您的白衣服。”
钟无依不便再争,正欲拿抹布擦桌子。说时迟那时快,斜后方猛然又出一只手,白白的抹布即刻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笑得正开的女孩子的脸。
“呵呵呵,钟医生,抹布脏,别染了您的白衣服。”
钟无依看看抹布,不解道:“抹布是白色的,很干净。”
“嘿,您有所不知,抹布干净,桌子不干净呀。”女孩子说得条条在理“钟医生,您就等着吃饭吧。您要觉得无聊,可以四处转转欣赏一下郊外的自然风景。严sir带您来可不是让您干活的,是让您呼吸新鲜空气的。您整日在医院工作,不断地呼吸像徐彻一样的病号呼出来的二氧化碳,长此以往,您的肺怎么受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