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寂寞无聊吧?
“念品。”他脑中某个念头闪过。
“嗯?”她抬头看他,温柔纯净的眸底满是信任。“怎么了?”
“我们收媛媛当干女儿,你觉得怎么样?”
贝念品一时还会意不过来。
“改天我带她回来给你瞧瞧,那小家伙很可爱也很有意思。”他对著她微笑“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她望着他,小嘴微张,刚想说些什么,他的手机恰恰响了。
“喂?”胡宣原神色恢复严肃沉稳,起身走向阳台方向。“嗯,那份企划书我看过了,不过其中有几项我不是很满意,统计出来的数据也不够精确——”
又是公事。
她轻轻一叹,继续低头打起她的毛衣。
媛媛。
贝念品手里的动作一僵,浑身发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沙发上。
她终于想起曾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
这天,台北下起了夏日的午后雷阵雨。
贝念品独自坐在摩天轮下方的咖啡馆,抱著一整只购物袋的蔬菜鱼肉,隔著玻璃,望着外头雾蒙蒙的雨中街景。
面前的爱尔兰咖啡已经喝完了,里头搁著一丁点儿的威士忌也暖和、镇定不了冰凉的胸口和近日来时时翻腾的胃。
对宣原而言,她究竟是什么呢?
她不愿去想,自己对他而言就只是个能把他日常生活起居和三餐打点得妥当,愿意服从他所有决定,以及方便暖床的“好妻子”
回首过去五年来,他们夫妻间除了夜晚的热情如火外,其他时候相敬如宾,就像两个陌生人。
她想起自己无论多么想鼓起勇气碰触他,更进一步地走进他的世界,可横亘在她面前的却是座永远也跨越不过的高墙。
现在,就连她唯一感到安慰与安心的小小城堡——她和他的家,也即将不保了。
她低头看着怀里满袋的食材,里头都是他最爱吃的。
贝念品心底满是凄恻。话说回来,她对他而言,算得上是个好太太吗?
洗衣,煮饭,扫地,这些她自以为做得最好最拿手的事,对他来说,恐怕都是一些琐碎小事吧?
也许请个专业的帮佣,也就可以取代她了,不是吗?
她眼眶不争气地发热,小手紧紧掐握住杯把。
其实,她也好想充满自信的说,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能够带给宣原幸福了,可是如今想来,他和她之间竟是隔著那么遥远的距离,而且这样的距离,还大到他竟迫不及待想把个小女孩带进来填补这份空洞与寂寞。
干女儿?
“宣原,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情吗?”她喉头好紧好紧。
在他抛下那颗震撼弹以后,又过了好几天了。
相较于她的冲击与煎熬,扔下震撼弹的他,依然每天在吃完早餐后就出门上班,投身于忙碌的公事之中,依然有时候因会议,或某些人、某些事而晚归,当中也有一两天是正常回家吃晚餐的,但是在吃过饭后,他仍旧看他的报纸、c 、上楼健身,再处理公事。
就像什么话也没说、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贝念品,你为什么要那么傻呢?”她语气颤抖地喃喃自语“为什么硬要想不开,硬是不让自己好过?也许宣原只是说说罢了,你何必要把它放在心上?”
别忘了,每天晚上他还是回来睡在她的身边,睡在他们结婚五年的大床上,光是这样,她就应该要感到很欣慰、很满足了,不是吗?
毕竟,她还是他的枕边人啊贝念品颤抖著手爬梳过微乱的、遮住了右脸的长发,不断地告诉自己,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一切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宣原一定、一定不会抛下她
他会记得她才是他的妻子,他也会记得今晚要回家吃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