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的侍卫都认得你,如果把你信奉洋教的事宣扬出去,皇上面前,咱们谁都甭想活了。”
“关皇上什么事?”她诧异地瞪大眼睛。
“哼!你也不问问我到这儿是干什么来的?”总说他不关心她,她又何曾关心过他?
“对哦,你来干什么?”她如梦初醒般补问。
“奉皇上的旨意,禁洋教!”
“什么?!”海莹惊得阖不拢嘴“皇上什么时候有了这道旨意?”
“总之,这座教堂马上就要被查封了,说不定查封之后很快就会被拆掉,趁着我的手下还没进来,你快快从侧门出去吧!”
“哦”她愣怔片刻才回过神来,拔腿飞跑“那么多谢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赫连拍拍自个儿脑门,彷佛想起了什么,三步并作两步便追上了她,将她圈在怀中。
他怎么可以这样大意,差一点就放她跑了。
出了这个门,她肯定直奔菲利普的住处,那么,今晚她势必会和那小子搂搂抱抱跳什么西洋舞,再说了,他看得出来那小子对她有意思,说不定明天会甜言蜜语哄骗她跟着上船瞧,都已经一声不响把她带到天津来了,再顺路把她带到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去也未必不可能。
好惊险,差一点,他就失去了自己喜欢的人。
喜欢?!
呵,是啊,他不得不承认,自从那日在街头相遇,他就被大胆的她所吸引。
永远都记得,当时她直视他的那双灵动闪亮大眼睛。
与其说,那天他碰巧买了把好琴,不如说,他邂逅了段不愿舍弃的缘分。
他牢牢将她圈在怀里,像害怕她会如轻烟一样消失在空中。
“爱新觉罗赫连,你想干什么?”海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快哭了“难道你想大义灭亲,把我抓起来?”
“我要你乖乖地闭嘴。”他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将她扔进一旁黑暗狭小的忏悔室,将门紧紧关上。
弹风琴的传教士因为陶醉于自己的琴声,始终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争吵与打闹,直到他的手下占领了教堂,他才被沉重的脚步声惊醒,抬起头来
* * * * * * * *
“贝勒爷,不得了了,福晋爬到南墙上头去了!”
下人来报,正埋头处理公务的赫连不由得手一颤。
好不容易将她遮遮掩掩带回驿馆,她也不老老实实待着,直嚷着要去参加那个什么舞会。
他无奈之下,只好命下人看牢她,不得离开驿馆一步。谁料到,她竟又做出更加破天荒的举动来反抗他。
驿馆的南墙很高,摔下来可是一件不得了的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此刻正骑在墙头上,荡着两只脚丫子,仰望天空。
“快下来,你想找死吗?”赫连来到墙脚下,无奈地叹一口气。
“嘘,别出声。”她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中间“我在听音乐”
“见鬼,哪有什么音乐?”赫连不禁恼火。
“不要吵,你听,就在墙外头呢!从隔壁那户人家传来的,好像是小提琴的声音。你不准我去参加舞会,连我在这儿听听音乐也不准呀?”
“好好好,你听吧!”她不下来,他只好靠着墙脚站,亲自当个侍卫以免她摔下来。
“秋天的晚上好清爽”她张开双臂,做小鸟飞翔的模样“这段时间,我快闷死了。你有没有发现,京城的墙都是高高的,而且一层挨着一层,天津虽比京城要好些,不过还是很闷。”
“难道洋人的地方就没有墙?”她的说法让他嗤之以鼻。
“至少不会像咱们这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微风拂面,她继续闭着眼睛“菲利普家的庄园里,也有一道像这么高的墙,但墙外是一望无际的原野,不像这儿,墙外头仍是高高低低的墙。”
“你很想回到那儿去?”赫连试探的轻问。
“想呀!昨晚我还梦到那儿呢。你知道吗?在欧洲,无论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还是法兰西,在我记忆中部是明媚鲜艳的色泽,不像咱们大清国,一片灰蓝。”
“一片灰蓝?”
“对呀!屋里挂的帘子是蓝色的,屋里摆的花瓶是景泰蓝,房檐是蓝色的,人们穿的衣服大多是蓝色,还有夜晚的天空也是深深的蓝。我都快被成片成片的蓝色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你没说,我倒没在意。”她这样一说,引得他低头沉思。
“我想念我的小猪。”说完海莹嘟起嘴巴。
“小猪?!”
“在菲利普家的庄园里养的,你谋亲雍芰椋?茉诖笫飨抡业胶贸缘哪9健你镁妹挥锌吹**恢?ざ啻罅耍俊顾?挠牡挠锲你裨诨衬钜晃欢?钡耐姘椤?br />
“一只猪也能让你这么喜欢。”赫连酸酸地道。
“咦?音乐似乎停了!”她没有注意到他不悦的语气,顾左右而言他。
“既然音乐停了,你也可以下来了吧?”他伸出双手,打算接住她。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可以自己下去。”
一片好意她居然不领情?赫连不禁轻哼“好,我忙公事去了,你自己想什么时候下来随你的便。”
说着他掉头就走,这一走,反把海莹惹急了。
先前,她壮着胆子沿着树干爬到墙上,可上来容易下去难,望着遥遥的地面,她脑袋一片晕眩,抓住墙头的手也不禁渗出冷汗。
“喂喂喂,你先别走”
她想叫他回来,无奈身子刚一前倾,便失去了重心,啊的一声惨叫,便从墙头上摔了下来--
脑子一片空白,她只觉自己要完蛋了。
正当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全身,忽然,一只大鹏展开羽翼,拢住了她。
而后,她下降的速度渐渐慢了,大鹏优雅地在空中回旋,终于带她降至地面。
脸儿发烧,心儿猛跳,她恢复了神志,看清了环抱她的原来是
“你真的想找死啊?”赫连焦急地大嚷。
“我”惊魂未定的她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紧紧地抱着他,浑身颤抖。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赫连不禁心头一软,轻抚她的背脊,换了柔和口吻,细声安慰道:“好了,没事了,别怕。”
或许这语气过于温柔了些,引得海莹好奇地抬头,瞪着一双大眼睛凝望他。
月华似泉水一般流淌在她脸上,映得她的樱唇红润亮泽,他不禁看呆了。
从未跟她如此接近,她绵软的身子就像一团云,她处子的芬芳彷佛月夜下缥缈的歌声,引诱着他。
他忽然觉得身躯一紧,胯下起了反应。
她感到了他的炽热,羞怯地红了脸就这样凝神定气地等待着,好几次,在他火辣的目光中,她以为他就要吻她了。
然而,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她只听到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越来越高的体温,却始终不见他有任何举动。
“赫连”她想自己应该向他坦白一件事,也许,这件事能试出他的真心。
“嗯?”
“那个菲利普昨天问我想不想跟他一起回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
“是吗?”赫连的身子明显一颤,好半晌才回答“你想去吗?”
吻我,如果吻了我,我就留下──海莹在心中催促。
但他似乎感受不到她的心声,不发一语。
“你说,我应该跟他回去吗?”她鼓足勇气正视他。这样的问句,意思够明显了吧!如果他仍不了解她的心意,那就够傻了。
“那是你的事,不应该来问我。”他忽然漠然地笑了笑。
“你”他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那样傻?又或者,一切只是她的自作多情,他对她仍旧是无动于衷的。
她?x那间垂头丧气,咬着嘴唇侧过脸,低低开口“我的确很想念我的小猪,所以”
所以,如果他对她毫无留恋,她当然会选择跟菲利浦回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而且,我想,如果我走了,我们俩也不用再那么辛苦地假扮夫妻了。”她不用再整天掐指算着到底自己犯了七出没有,他也不用费尽心思地想休弃她的借口,岂不省事。
“那好吧!”赫连马上将她放离自己怀抱,冰冷地转身“你就跟他走吧,家里人倘若问起,我只当不知道这回事。”说完他跨步就走。
“赫连,我”海莹想拉住他,却找不到理由。
他迈大步子越走越远,刚才的温馨气氛来得快,去时也无踪,让她欲哭无泪。
她实在弄不懂脾气古怪的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s而晴天,忽而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