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他的确够资格说出这样的话,但是朱娣亚听了却厌恶到了极点,她知道保持沉默正是对付他最好的方法。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被我猜对了,你晕船了,是不是?”
梅圣人本能的伸出手往她的额头上探去。
“不要碰我!”朱娣亚大声尖叫。
这一次,终于有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而且不只一个人,而是很多、很多的人。不单如此,船上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看向他们。
“没事、没事。”梅圣人尴尬的朝大家挥挥手,老实说,他最讨厌当男主角,偏偏每件事似乎都由不得他。
“娣亚?”敏儿也赶了过来,不放心的问。
“没事,我只是晕船而已。”朱娣亚不想解释,随意搪塞个理由。
没有人知道此刻她的心情就像大海,看似平静,其实已波涛汹涌。
那真是一个奇迹,没有亲眼见到,绝对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如此的美景。
日积月累不断地被海浪冲击的山石壁,造就了许多大大小小浑然天成的岩洞和山壁,人们换乘一艘艘小船,等待进入其中最最著名的“蓝洞”
每一艘小船上,船夫不算的话大约可坐四个人,不过,每个人必须像个虾子般蜷伏著,才可以穿过那又窄又小的洞口,当然,这样短暂的不舒服还是值得的,至少船夫开口唱著一遍又一遍的“散塔露琪雅”化解了短暂的不安与不适。
在汽艇上等著换船的敏儿小声微询著姊妹们的意见。
“待会儿就照原订计画,找个机会把那个死女人推下船。”
朱娣亚瞄了一眼蔚蓝大海,突然觉得让那个叫汪品媚的女人接触到海水,简直是对大海的一种侮辱。
“算了!免得闹出人命。”
大伙很快的散了,四个人一组的换搭著一艘艘小船,准备进入“蓝洞”从平稳的汽艇上要跳到摇晃不稳的小船上,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刺激,于是此起彼落的尖叫声回荡在洞口。
朱娣亚还来不及发出惨叫,一只又大又温暖的手已经拉住她平稳的滑进小船,她根本来不及抗议,梅圣人已经顺势挨著她,一屁股坐了下来。
船夫张著嘴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串朱娣亚听不懂的话,听得她一头雾水的猛摇头。
“他说什么?”
“他说,现在我们要准备进入洞里了,除他之外的每个人都必须乖乖地躺好,不然的话会有危险。如果我们不听话,他就不要载我们了。”
梅圣人的话可能是真的,因为船夫两手交插在胸前动也不动(其实他是在等著收小费),同船的另外两个人已经在船的另一头乖乖地缩成一团,朱娣亚看看,只好咬著牙,心不甘情不愿地躺了下来。
老天!他也躺了下来,而且紧紧地挨著她的身体,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声,甚至他略带急促的呼吸声。
这样的感觉让她浑身莫名其妙的感到不自在,从头到脚像是电流穿过似的颤抖个不停,偏偏她又说不出口,只能让晃动的船身和船夫高亢的歌声掩饰她心中的不安。
“看!这就是‘蓝洞’。”
梅圣人顶了她一下,她像是大梦初醒,又慌又忙的顺著他的手势往前看。原来他们才刚刚穿过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洞口,小得连船夫都必须收起船桨,然后攀附著壁上的铁炼才得以进洞。
“哇──”朱娣亚发出惊叹的声音,兴奋得从又窄又小的船底坐了起来,原来海水也可以那么晶莹剔透。
难怪那个男人会说除了女人之外,只有海是唯一不会让他看腻的。
她瞄了他一眼,开始对他有些好感,不过,她很快的又转过头看向别的地方。该死!他到底看她多久了?
他总是习惯用他那双会放电的眼睛看女人吗?
中午,吃著道地的义大利面,朱娣亚却连一根面条也没放进嘴里。
“娣亚,很好吃的,不吃你一定会后悔!”敏儿又再劝她。
“才怪!台北多得是,想吃还怕吃不到吗?”
“可是这是义大利的呀!”敏儿露出一脸非常可惜的表情。
“我刚才晕船,现在吃不下。”
“难怪!她平常讲话很温柔的,要她发脾气简直是不可能,原来晕船可以让一个人的脾气变得这么坏啊!真是可怜。”敏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梅圣人听的。
朱娣亚恨死了敏儿的多话,她抬头丢了几个卫生眼给敏儿。
该死!他又在偷看她了!他一定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吗?
她最讨厌这样随便的男人了!于是她气得站了起来,但她又不能对别人发脾气,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生自己的闷气。
结果,这害得她不能尽兴的欣赏风光明媚的卡不里岛,一直到搭车返回罗马的路上,她整个人仍死气沉沉。
“好吧!中午你吃不下饭是因为晕船,那么晚上你吃不下饭又有什么借口?”一回到旅馆房间,敏儿关起门后,像个后娘似的双手叉腰,咄咄逼人的追问著朱娣亚。
朱娣亚一头栽进软软的大床,她不想说的事没有人可以逼她开口,不过,她也不想让敏儿为自己担心。
她懒懒的开口说!“没什么,我只是开始想他了。”
说完,她反身背对著敏儿,因为她的脸开始涨红。天知道她撒了一个谎,因为整整一天,她居然忘记想梅圣?f了。
她怎么可以忘记想他呢?
他不是她最在乎的人吗?
天哪!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唉!无聊的女人。”敏儿没趣的摇著头。
今天晚上临时多了一个节目,是梅圣人在行程外特别奉送的,他打算带领一团的人,在宁静的夜晚逛一遍罗马市区,最后再请大家吃一顿消夜。
在领到钥匙、分配好房间、安置好行李,半个钟头后,大家又在旅馆的大厅碰面。
朱娣亚打定主意,这个晚上她不要说话,这样他就拿她没辙了吧!
她一开始就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但是这样一来,梅圣人讲解的内容她又完全听不到了。
她咬著牙考虑了几秒钟,终于改变主意快步追上去,一个跟跄,她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梅圣人适时扶住她,她整个人安稳的倒在他的怀里。
“我不是故意的。”朱娣亚又窘又气,口齿不清的解释著。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过老实说,我真希望你是故意的。”
敏儿手上的相机“昧嚓!”一声按下快门,得意的说:“等照片洗出来,我会送你们一人一张,留做纪念。对了!圣人领队,万一你的女朋友或是太太不小心看到的话,打翻了醋桶怎么办?”
“噢──圣母玛丽亚小姐,我向你郑重发誓,我唯一的女人就是我的──妈。所以,你大可放心的把照片寄给我,我一定会妥善保存,保证不会有醋桶打翻这件事发生。”
梅圣人夸张的语气立刻引起了哄堂大笑,但当事人朱娣亚低著头默默不语。
梅圣人招待大家在一家气氛优雅的餐厅享用真正的义大利披萨,除此之外,每个人的桌上还有一杯红酒及一份水果。
“来!我祝大家心想事成。”梅圣人微笑着举起杯子,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最后停在朱娣亚的身上。
他注意到她没有拿起杯子,他挑高了两道浓眉,在他想要表示他的关心时,拉著小提琴和手风琴的乐师来到桌旁,对著他们唱出优美动听的情歌。
“噢──浪漫死了!我爱死了这个国家,怎么办?我已经不想回家了。”敏儿夸张的做出一脸陶醉的表情。
“圣母玛丽亚,你问问看这两个卖唱的愿不愿意娶你?如果他们愿意的话,你就可以心想事成,美梦成真了。”有人开始起哄。
“要死了!这两个又老又丑,我就算真的要留下来,也要找帅一点的男人嘛!”
大家开心的笑着、闹著,红酒开了一瓶又一瓶,披萨吃了一盘又一盘,看来这个晚上大家都玩得非常尽兴。
朱娣亚站了起来,今天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她无法解释自己的反常,她甚至难过得想要掉眼泪,面对这一群疯狂的伙伴,她决定逃到厕所躲开她们。
朱娣亚以为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于是很从容的走向洗手间,在她准备推开洗手间古典优雅的门把时,从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把她拉到角落。
“这一整天你似乎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会有体力继续下一个行程呢?”
即使在这光线不很明亮的角落里,梅圣人炯炯有神的大眼仍然像一盏明灯,照得朱娣亚心虚得不敢直视他。
她听得出他的话气里有焦急、关心,和少许的责备,但是她不认为他在关心她,她觉得他在干涉她,凭什么她得忍受他的监视?
“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吗?”朱娣亚露出冷漠的表情。“还有,我最讨厌被人偷看,尤其是男人──我想,你应该清楚我的意思。”
“是吗?”梅圣人一脸的不在意。“我想,我应该听得懂你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字。但是,我有个小小的疑问,如果你不偷看我,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你呢?这样说来,可能我也被你偷看了呢!”
“你──”朱娣亚涨红了双颊,她气得举起了握紧的拳头。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眼睛向来只看美丽的女人,偏偏你又是那么美丽,所以──”
梅圣人停止他的告白,将朱娣亚挥在半空中的小手紧紧的包在他的手掌心,同时俯下身,轻轻烙下他的唇印。
“所以,我没有权利阻止我的眼睛去看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你明白吗?”
梅圣人依旧那么优雅自在,他说得那么坦然,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正因为这样,朱娣亚反而挑剔他,她相信他一定曾对每一个女人讲过相同的话,才会讲得这么顺又这么溜。
“你去死吧!”她生气的抽回她的手。
可恶!他居然敢亲她的手?他把她当成什么了?
“我不是花痴,你的这些甜言蜜语还是留著骗其他的女人吧!”
朱娣亚大步跑回她的座位,大口的喘着气坐下来。她虽没有喝半滴酒,可是,她的脸却比每一位喝过酒的人还要红。
“妈咪──”
刁雪曼接到了梅圣人的电话,露出慈祥的笑容,不论他在哪个地方,每天一通问安的电话是绝对不会少的。
“你今天好不好?”
“好呀!好得不得了,你呢?”
“我──哎呀!普通啦!”电话停顿了几秒,梅圣人终于又开口。“妈──如果我爱上一个女人,我该怎么办?”
“阿弥陀佛!圣人,你终于想通啦?你这个傻孩子,居然问我怎么办?当然是带回来让我瞧瞧啊!”“可是──可是我担心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完美,万一你不喜欢的话怎么办?”梅圣人支支吾吾的说。
“傻孩子,有人是十全十美的吗?你放心去爱吧!只要是你喜欢的,我也一定会喜欢的,我这方面绝对不会有问题,知道了吗?”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呢?”刁雪曼因为梅圣人的吞吞吐吐而有些担心了。“圣人,平常你的个性不是这么不干不脆的,真不像是我认识的你,难道你爱上的女人是有夫之妇,才会让你这么犹豫不决?”
“那倒不是。”
听到这么肯定的回答,刁雪曼放心多了。
“那么你还等什么呢?傻孩子,茫茫人海中,要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啊!你千万要把握这难得的缘分,才能拥有真正的幸福,明白吗?”
“妈咪,我知道了!谢谢你。”梅圣人开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