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不安了,忍了那么久才来看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骤然看到大哥消极的样子,他的心中就更加不安了。他毕竟是自己最为疼爱的大哥呀。
熊赀喝了一口葫芦中的酒,神经性地笑了,并且越笑越大声,神情疯狂,慢慢地却突然转为沙哑,他的双眼却隐含有泪光,痛苦地伏下身子,双肩抖动,低泣道:“你不知道我爱她爱得有多辛苦吗?可是,我为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得不到她整个的一颗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看到难过得不能自己的大哥,子元的心中也涌起无限苦涩,他既为自己的梦中仙女伤心难过,也为大哥的伤心叹息。
他低声喃喃自语道:“你还能爱她,可是我呢,连看她一眼的资格都没有,比起我,你是太幸福了。”
斗泊比与斗兼比兄弟一起来到桃林里的时候,就是看到烂醉如泥的兄弟两人,心中也不禁黯然伤神。
姜纠走到大殿上,这些日子经常听到有关王后的事情,让他的心底有些蠢蠢欲动。这些日子因为王后不开口说话的事情,楚王再遍访名医,根本不大关心宫中的事。他知道从此王后身边少了两个最为坚强的保护者。申应仇那个叛徒死了,让他的心大为痛快。自从他背叛了他的时刻开始,他恨不得能杀了他泄恨,没想到楚王竟然帮了全忙。有了王后牵住楚王的视线,他就能够发展他自己的势力。他早已看出楚王只不过是想要利用他来对付小白,然后从中折损齐国的势力。他不是傻子,又岂会不知道。
只不过他现在还要依靠他的势力才会东山再起,只要时机一旦盛成熟,他就会重回齐国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
他小心冀冀地走了进来,因为他知道楚王的心情不会好,所以他极力摆出一付毕恭毕敬地样子来服侍于他。
熊赀冷眼望着他虚假的样子,心底一阵冷笑。这只是一只假装善良的狼,并且在需要自己的时候会百般曲于他。可是一旦他没有利用价值了,一定会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
他冷冷问道:“有什么事?”
姜纠笑道:“刚刚接到消息,说巴人又来犯我边境,遭章将军请求派兵攻打巴国。”
他冷冷地一扬眉,说:“那依你看,该怎么办?”
姜纠知道这是他在试探于他,所以极力装出一付关心楚国的样子,忧心仲仲地说道:“楚国近年来征战频频,令我国兵力有些折损。再加上巴国地处严寒,我们想要北上中原的话,那就要保存实力,才能开辟北上的路线。如果此次冒然出征,恐惧于北上计划有违。”
熊赀冷哼道:“那就是说看着人家犯我边境,也要装作不知道。”
姜纠惶恐地伏首道:“臣下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巴国虽然可恶,可是还是要为大局着想。”
熊赀恢复微笑的样子,这只老狐狸,既然他喜欢演戏,那他就奉陪到底。
“你能够如此为楚国着想,孤王心里也非常高兴。既然如此,孤王委你于西下,带领三万大军,随同遭章将军驻扎在边境的大军会合,一举拿下巴国。”
姜纠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大王赏识臣下,臣下必定死而后已,为楚国扫除一切障碍。”
“你去吧。”
“是。”
姜纠领命而去。
熊赀在殿中沉思良久,然后大呼道:“去把斗将军叫来。”
斗泊比匆匆地走了进来,在接到大王的宣召,他就有些意外。大王沉寂了这么久,从来不曾为国事而来宣召于他。
看到今天的大王精神抖擞,斗泊比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示意他不必多礼,熊赀就把刚才的经过讲给了他听,然后凝视着他,等待着他的意见。
斗泊比轻轻了喉咙,有条有理地分析道:“目前的形势的确如他分析的那样,可是,我们也不能墨守成规。不但如此,我们还要多方去结交四方国家,以求得政治联盟。毕竟能够不战而降对方之兵,才是兵家最为上乖的选择。如果要硬来,为了楚国,我们也只能硬上。现在的诸候国除了齐国,晋国,还有宋国,稍候有些实力外,其余都是乌合之众。”
熊赀忧心地反驳道:“那陈国正当中原通道,可是依妫尊对我的态度,这毕定是一场恶战。更何况那是恨兮的国家,她不是更恨我吗?”
斗泊比沉默了半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大王英明,可是我们不能避开陈国,那只能取道于宋国,我们面对的难度不是更大吗?”
“那虽然是将来不久的事,可是毕竟现在是巴国攻打我们,我们只能西下收服巴国。”
“那巴国最为可恨,他反复无常,这次一定要彻底踩平他,来个永除后患。”
“我让姜纠上次领兵,就是为了要看看姜纠的实力到底有多强。他这个人深藏不露,我要摸清楚他的底。这次我准备派斗兼比督军,不知道你可否说服于他?”
“大王请放心,我一定说服他,为我们楚国的千秋大业作出贡献,那是我们斗氏家族的家规。”
熊赀满意地笑了。这段日子恨兮还是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可是只要她没有离开楚宫,他的心也稍微安了些。他每天在竹宫外静坐一个时辰,目的就是要求她的原谅。可是,每次他都是失望而归。屋中只有一阵银笛声传了出来,用意就是要他清楚地记得申应仇与绿儿的死就是他所造成的。
所以,他决定振作起来,既然恨兮不能原谅他,他只有把自己埋首于繁忙的国事中,借以忘掉痛苦。晚上,他就沉浸于酒,每晚喝得烂醉如泥。可是,每当深夜他醒来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总是如影随形地伴着他,让他在深夜里不住地来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