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這也是有些人宁愿自降官职,打破头也要挤入公安局的原因。這些人现在好比吃惯腥的猫,光靠内部整顿已解决不了问题,必须动大手术。按先易后难的原则,先从公安部的几条禁令抓起,从公安队伍中踢出几个公然违反禁令的人,既起警示作用,又能减少些在编人员,好输入新鲜血液。他们有一个计划正在实施当中,就是从复转军人和警校新生中挑选一批优秀人员,组建一个综合治安大队,名义上归县公安局领导,实际由县委直接控制,通过严格的学习培训和实际锻炼,逐渐充实到局里各主要岗位,形成新的中坚力量,再从司法监督上下些功夫,把好形势永久巩固下来。因为這些没有正式实施,他不能先和方明说。
他们又闲谈一阵,还是方明提议早点休息吧。
方明第二天九点多到了陈老板家,外面照样是吹拉弹唱,里面有点变化,多了几个花圈,从挽联上看出是陈老板的朋友送的。他心想,這才对嘛,陈老板在凤城也呆了十几年,应该有不少朋友,可奇怪前两天都到哪去了?
他进了南房,他的朋友们倒尽职尽责,早早来齐了。夏丹儿一见到梅梅,知道方明来了,赶紧出来看他。方明在南房呆了一会,挂记着夏灵儿的伤情,就和她们上正房看看夏灵儿。
今天灵柩头前已摆放了陈老板的遗像,方明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很难联系到他這时已面目全非躺在灵柩里。他的两个女儿正懵懵懂懂之际,惊吓一过,也不太懂啥叫悲痛,已在院内嬉耍起来。屋里挺多人,方明走到夏灵儿的床边,夏丹儿把他让坐到床上。夏灵儿看起来比昨天好些,除了眼晴更红肿,脸上消肿不少,没有昨天难看。她又向方明道谢,并介绍给其他人,這些人说方明的好话有一箩筐。
人最怕别人说好话,本来方明市里还有事,美容厅马上要装璜完,北京的人這两天就启程,他从内心讲不愿呆在這。可這堆谢情和好话抵消了方明嫌烦的心情,他品味到助人后被人感恩戴德后的荣幸。
接下来两天来祭奠陈老板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出殡前一天,是大祭日,人更多。人们议论這都归功于方明,有他這杆大旗撑起来,最初躲到一边的那些陈老板的朋友,這时都冒出头来。人往往就是這样,啥事都是混同,有人出面,别的人就混同着跟上。他们除了祭钱祭物外,还对夏灵儿嘘寒问暖,买上慰问品表白过去和陈老板如何如何。过去和陈走的很近,且与夏灵儿相熟的,还拿出各种借口和理由解释那几天为何没来。
一次没有外人的时候,夏丹儿报怨這些人,说见人家方明都兜揽起来,他们才跑来装好人!可夏灵儿说方明虽是天大的恩情,可咱们也不能说這些人的不是,不管咋的,最后来了就好。
人一多事儿自然办的热闹,大祭這天晚上,仅礼花弹就响了两千多快。方明和夏家姐妹开始都不同意,说這又不是老丧。可陈的那伙热心朋友不干,他们说一定要好好送送老陈,最后竟为此面红耳赤起来,他们宁肯自己凑钱也要响一响,根本不由别人分说,到這时不同意的也只能同意。
出殡那天虽是一大早,送的人却挺多,看的人也不少。开始人们看见就两个全身白孝的女孩在灵柩前,一个砸孝子盆,一个扛引魂幡,太可怜了,心软的跟着掉泪。到后来是看送灵的队伍,有两排穿着大红制服的管乐手最引人注目,制服很像北洋政府时期的军装,高筒帽,流苏肩章,上衣两排铜钮扣,下身三道黄裤缝,威风凛凛的,齐戴白手套吹着各种管乐,雄纠纠地走在最前头。接下来就是陈的两个女儿,由夏丹儿陪着,一个捧像,一个扛引魂幡,很多人对夏丹儿指指点点评头论足。然后是八人抬的带棺罩的灵柩,灵柩后只跟了两三个陈老板的晚辈,光看這段显得很凄凉。
再后面就又热闹了,先是三辆130货车,第一辆上面拉满了人们送的花圈和纸扎,准备拉到坟上去烧;第二辆拉的是正细吹细打的鼓匠;第三辆拉的是响炮的人。后面又跟了一溜轿车,有十几辆,每辆车的两边倒车镜上都系着红布条。震天雷的大炮和鞭炮从家门口穿凤城大街,一直响到坟头。特别在县城街上,不间断地响,街上行人都惟恐躲之不及。原本以为很冷清的出殡,竟然出乎意料,挤进凤城有身份有地位才這样操办的出殡活动。
方明没有参加出殡,知道他们找了挺多车,他也没让车去,毕竟他现在身份特殊,尽可能避开這种事。
趁這闲功夫,他想到温泉工地和学校工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