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领了,等以后吧,现在李书记盯的我们挺紧,谁都不敢到饭店喝酒,抓住一个往出撵一个,他们还想多戴几天大盖帽呢。”说完又呵呵笑了,方明再一次邀请,看他回绝的态度挺坚决,不再坚持,两人握手道了再见。
送出他,方明一看点才知這觉睡得挺长,便到了病房。梅梅闷了好长时间,见方明进来,高兴地问他睡好了?他笑着应了一句,看夏丹儿不在,问她:“那边还没收拾好?”
“不知道,要不我打手机问问立运哥?”
他走到夏灵儿对床坐下说:“算了。”然后他将刚才张局长说的向夏灵儿说了大概。
夏灵儿为了说话方便,没让医生再包嘴,噘着抹了药水的肿唇说道:“方大哥,那边就甭管了,人都死了,还在乎那些损失?我不想麻烦了,打发出老陈以后,我也不想再呆在凤城。”
“這样也好,剩下你们娘仨也干不成啥,不如回家乡还有依有靠。打发出老陈,我找人帮你们处理。”
夏灵儿這两天已流了无数的泪水,听方明這关切地一说,又淌出来,感动地说:“谢谢大哥!太感谢了,方大哥是我们一辈子的大恩人,真不知该咋谢你。”
方明看她让人可怜的模样,安慰着说道:“這算啥?你别想這些了,多考虑考虑自己和孩子们吧。這几天肯定伤心难过,可为了两个孩子,你也要坚强点。”
她用劲点点头,泪水流的更多,梅梅边安慰她边用手巾轻柔地给她擦着泪,生怕弄疼她发肿的脸颊。
他们本想再等一会,可夏灵儿等不及了,请求方明安排她现在就回家。方明打电话叫过立运,又让宋长庚找了救护车和医生、护士,送夏丹儿母女回去。
方明在车上听立运讲那边弄得差不多了,夏丹儿没来接姐姐出院,是因为她们老家又来了些亲戚。快要到陈老板家时,已经能听到那处传来鼓匠的细吹细打。陈的家是独门独院的平房,鼓匠们就在门口支着摊子,旁边已围了一伙看热闹的人。大门门柱上贴着白对子,旁边墙上贴着麻纸写就的告天纸。
方明怕见夏灵儿家人接她的悲景,他先跨进门口,里面的嚎哭声压过了外面的吹打声。再看到院内的灵堂和馆材,這种场面和阵势,让人觉得身上冷飕飕的。他的朋友们把他迎进南房,這里成了治办這丧事的议事厅。
方明笑着对他们说:“搞得挺快嘛,這才几个小时。”
“人家现在都是专业搞這的,啥东西都是现成的,根本不用家人上手,非常省事省心。他们现在正搭锅搭灶,盘、碗、筷,桌凳啥都齐全,一会订好人数和盘菜告诉他们就行。”有人回答他。
哭声移到门口,是人们接夏灵儿进来了。方明等哭声远点,又对他们说:“她们家虽然又来了人,可人生地不熟,办啥事不方便。你们谁這几天闲,留下帮几天。”
多数人愿留下,商量把阴阳先生也留下,让他指点着,再推举出两个总管,一里一外各负其责。
过一会夏丹儿和梅梅进来了,两个人眼睛都红肿着,方明问夏丹儿:“你们来的亲戚有主事的吗?有就让他来一下,商量商量怎办。”
“没有,还得靠大哥,你看咋办就咋办吧。我姐不是说了,钱的事别操心,该花多少就花多少。”夏丹儿已经一切依赖方明了。
“那行,我们刚才也商量好了,你就专心照顾你姐和两个孩子吧。唉呀,进了半天忘给你姐夫上柱香。”
方明过去上香,梅梅怯怯地跟在他身后。陈老板有个姐租,还有两个他不认识的女人,正爬在厚实的棺材边,拍打着棺材,嘴里念念有声,抑扬顿挫伤心欲绝地大哭着。方明身后的梅梅和身旁的夏丹儿不由地哭出了声,他也最怕這种场景,强忍着要被引发出的眼泪,走到灵柩前的祭桌旁。那上边摆着各色果碟,还有一颗鼻子插葱的猪头,方明一直不明白为啥鼻子要插葱?是装象吗?反正见别人家打发死人都這样。贡桌两边立着燃烧的蜡烛,中间有个碗里插着燃香。可能仓促,棺材头就差立着死人像了。
方明从贡桌上的香包抽出一捆香,伸到蜡烛上点燃,插到有半碗米的香碗中,又取过一叠冥币,他点燃后,夏丹儿帮他烧到棺材下的瓦盆中。方明嘴中没念叨,心中念叨:老陈呀!咋你干這傻事?有啥还不能平和解决,非得弄出人命?年轻轻的一命归西,再也享受不到這大好的、花花绿绿的世界了,为啥要這样?可怜可悲可叹!
晚上吃饭时方明没留下吃,他带着梅梅、立运和那伙朋友到饭店了。立运和梅梅早早吃完出去乘凉后,他们的话随便起来,都说這老陈死的不值。尤其评论到夏丹儿的惊人的美貌时,说肯定老陈的老婆也差不了多少,更是叹息這老陈胡来,丢下如花似玉的老婆,又不知会好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