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疑是天壤之别。女司仪尖锐的话音刚落,音响中就传出了足以磁吸全世界女性的、庄严而雄伟的男低音。
“曾经,有个女孩儿告诉我,就算全世界都黑了,就算我们迷失了,只要我一声呼唤,她便飞奔回我的身边。这个承诺对于我来说就是一颗光明的种子,是它支撑着我在半个月的昏迷中抵制住了漫无尽的黑夜,是它让我的生命之花为了恋人的期待重新萌芽。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最想看见的就是她那幽泉一样的黑眸放出光彩;当我重拾听觉的那一秒,我最想听到的就是她银铃一样的声音轻呼我的名字。可惜,我没能如愿,我听到的是她结婚的消息,我看到的是她穿上了不属于我的婚纱。我知道,每个圣洁的新娘都想听到别人的祝福而不是被一个感情的过客破坏了自己最美好的时刻。可是,作为一个从地狱里逃回来的人,我希望这个有歌有笑的世界能再给我一次呼唤记忆的机会。所以,在这场婚礼的朔月时刻到来之前,我向上帝借来十分钟的黑暗,要在这只能看到灵魂的黑暗中,让挚爱再听一次我的倾诉,再问她一句‘我的世界黑暗了,在等待光明的照耀,你是否还会遵守昔日的诺言?’”
他缄默了,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花园安静的步入了唯有倾听的时空,大家都在竖起耳朵等待着,想知道这一番动听的追诉会不会等来他想要的答案。
安静,出奇的安静在水波的低泣中持续着。
终于,他又说话了“雪儿,回来好吗?把你的手给我!让我牵着你在黑暗中步向属于我们的彩虹。”这次的声音脱离了话筒变得很轻、很轻。
然而,这些极尽了温柔的呼唤却一字不漏的钉进了路雪缘的心里,因为这些能让人心碎的软语就发生在她的面前——沈奇站到了她的身边。
沉默沉默她在沉默中痛生痛死的流着泪。怎么是这样呢?他昏迷了半个月,而我却没能陪在他的身边。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对爱人的心疼恍然之间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维,让她的柔肤弱体在一阵阵悔泣当中剧烈的颤抖,载满了痛与爱的双唇像两片飘摇的花瓣瑟瑟无语。
十分钟的黑暗在泪水中滴滴嗒嗒的过去了,沈奇的身心也在光明到来之前结冰了。
灯光亮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琉璃台上一袭白纱、满脸泪痕的路雪缘和她面前多出来的沈总经理。
他冰一样的声音在暖意融融的花园里响起“雪儿,别哭了!对不起,我我祝福你们!”
这几句说出来,嗓子硬是被钢刀割了一下,疼不可耐。他赶紧转过身去,忍着即将掉下的泪水,迈动了绝望的脚步。
“你要走了吗?”她到底轻轻的问了“奇,你要回到金卓的身边了对不对?”
她推开哥哥的臂,缓缓抬起自己的左手,向着恋人的方向,莺柔的说道“对不起,你送我的戒指,我无法把它摘下来,你自己摘好吗?”
摘下戒指!她的话似霹雳一般炸开了他的神经,他猛然转过身来,大步奔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抬起的手腕,立即被刺进眼中的手指惊呆了!
——她纤细的无名指上,一片一片的青紫,布满了牙咬的伤痕。
“放开她!”路雨生再也无法容忍沈奇这翻云覆雨的变化了,突然咆哮着扯开了沈奇抓着妹妹的手臂。也许,他这半个月来是昏迷了,可是那个让妹妹痛不欲生的电话是真的呀。越想越恨,为妹妹积累的苦水在那个牵手的刺激下,霎时间翻涌成了怒涛怨海,隐忍多日的铁拳蓦然暴发在了沈奇映着明光的脸上。
沈奇冷不防挨了重击,先是一惊,继而无名火起。这个路雨生,乘人之危骗婚不说,还敢公然袭击自己!二话不说,他便还了他一拳,把他打倒了。
就这样,两个魁伟的男人在光滑的琉璃台上为了心爱的女人肉搏起来。
“啊!”几个女生惊呼“打架了!”
“不要!哥,奇,你们别这样!”路雪缘焦急的唤着他们,伸出探索的双手寻向他们。在一片混乱当中,她迷失了方向。
伴着“扑通”一声巨响,穿着白纱的少女翩然沉向了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