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一书留给了他,无影手套因留在丰玉没有带出,才没能给他。
跗血阴娃是一些漂浮在水中的透明虫卵,轻易无法察觉。虫卵入肚后,吸附于肠壁,逐渐长成虫形,因其形似缩小的女婴,故得名阴娃。阴娃喜在人血中生活,靠吸人血为食,它排出的粪便却含剧毒,随血液流遍全身。阴娃从卵长成形只需几个时辰,一般阴娃入腹到人得败血症而死不超过一天时间。等死人尸骨腐烂后,阴娃跳出来,见到光便也死了。丰玉毒物不少,因跗血阴娃特别诡异,又令人难防,故作为丰玉所有毒的代表,位列三宝之一。
纵横即为那本传说中厉害无比的武学奇书。
樱谷雨回到丰玉后相思难忍,隔不了多久又离岛去寻流川炎。那时流川炎已练成绝世武功,正组织人马雄心勃勃地要一统湘北草原,见了她后欣喜异常,极力劝她留下,她明知被派中掌门发现后祸害不小,但难以拒却,便留下当了他的右护法。
后来北野终于发现,要带她回去受罚,她坚决不肯回去,北野为了自己的私心,竟也留下当了朝阳教四大法王之一,带着一部分丰玉弟子助流川炎完成大业。
樱谷雨虽对流川炎爱到极处,但从未有过非分之想,他与神随云调情,娶相田怜为妻,种种事情,她看着虽难受,却始终不责备他一言。流川炎也极感她之德。
海南兵败后,北川辉在丰玉夺权,北野归岛后即被抓获。神随云又使奸计,在流川炎退师途中迷昏樱谷雨,将她交到北川手中。北野逃出后图谋重新夺回丰玉,樱谷无人可恃,犯了钟情男子、私赠丰玉宝物的罪,双足筋脉被挑后关在火焰洞中。
她所处之地四面皆水,她双足已断,无法离去。这洞与海底火山口相连,每日午时受海底岩浆冲击,石缝中透出红光,温度奇高。她被抓时流川炎尚未死,因此她至今不知他已死去,总盼他能重振雄风,打下海南,统一天下后,也许有一天,和自己的孩子们谈到昔日荣光时,会记起她这个苦命女子,而派人来救她出火坑。
这时她在火光中突然见到流川枫,流川枫的相貌与他父亲本有几分肖似,事隔十多年,她激动之余没想到:流川炎即便还活着,又怎会仍是个青涩少年?竟昏了过去,醒来后兀自不明所以。
流川初上童山时,曾从安西与南烈的对话中得知樱谷雨其人,事后早已忘记,这时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突然想起此人。他一想到她,紧接着又想:”这人既号称什么’丰玉圣女’,本事必定是高的,说不定有什么法子救治仙道。”
樱谷雨听他这么一说,笑道:”你还记得我,我还道你早忘了呢。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流川驮着昏昏沉沉的仙道游过湖泊,越走近樱谷雨所在的岩石,水温便越是高,到了岩石边,流川手一搭,立刻烫的缩了回来,不明白她怎么跟没事人似地仍好端端坐着。
樱谷雨临近看到了他,突然叫道:”你不是他!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流川见她虽然声色俱厉,但眼中泪珠滚来滚去,一张脸上满布的皱纹都在抽动,也觉她颇为可怜,道:”我是流川枫,流川炎是我父亲。”
樱谷雨啊的一声,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是怜妹妹的孩子吧?我们出征海南时她便怀孕了,今年——n,你十五岁,对不对?”流川点了点头,心道:”不知她被关在这儿多久了,难为她还算得出我的年纪。”樱谷雨怜爱地看着他道:”你长得可真俊,比他年轻时还俊,你父母都还好吧?”流川道:”他们早死了。”
樱谷雨浑身一震,颤声问:”你说什么?”流川也不隐瞒,将父亲中舅舅毒后死去、母亲被神随云追杀之事简略说了。
樱谷雨听得眼睛发直,连连摇头道:”你舅舅会杀他?不,你弄错了,决计不会。”
她苦等了十五年,心上人却早就撒手人寰了,她本来性格内向偏激,这时受了刺激,一时转不过弯来,呆呆发愣。流川怕她一个想不开就此死去,忙道:”前辈你别难过了,我这朋友——”
话未说完,樱谷雨突然目露凶光,切齿道:”都是神随云那贱人。若不是她,炎弟怎会这么早死?她居然还有脸去杀你母亲。当年我在她身上种了落骨魂,可还便宜了她。孩子,我们一定要为你父母报仇,杀了这贱人。”
流川道:”这事我会解决。前辈,我这朋友中了毒,你快给他看看。”
樱谷雨这才注意到仙道,拉住他手搭了搭脉搏,仙道的手臂碰到岩石烫的一缩,流川忙将浸湿的衣服撕下一块垫在他手臂下面,将他痛得紧皱眉头的俊脸拉到自己肩头靠好。
樱谷雨皱着眉,良久才道:”他中的是赤火龙的毒,这毒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中毒之时又被人用内家真力将毒打入经脉,若不是服了白发魔的九转回魂丹和我丰玉的独门解药,他早死了。不过他刚才催动真力,使毒提前发作,之后好像又吃了颗不新鲜的药果,对吧?”流川见她一搭脉间便将仙道中毒后的种种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对她信心大增,强行压住激动道:”一点不错。”樱谷雨点头道:”药果本来是百毒的克星,服下去后就没事了,可惜他服的这枚早过了成熟期,质地减了半,只能解半毒,而且解毒时让人浑身剧痛无比。”
流川道:”可还有救?”樱谷雨点头道:”药果已解了半毒,剩下的只需用巧手引渡针法打通他十四经脉便可。孩子,你告诉我,你来丰玉是不是为了治他?”流川点点头。樱谷雨看看仙道,又看看他,问:”他是你什么人?救命恩人?还是师兄好友?”
流川道:”都不是。”心想仙道到底是他什么人,这个问题倒难以回答。
樱谷雨奇道:”那你干么一路护送着他来丰玉?你又怎会到这里来?”流川只觉水越来越烫,有心要换个地方,又怕樱谷雨一个不高兴就不肯治仙道了,只得咬牙紧忍,满脸涨的通红,汗如雨下。樱谷雨也注意到了,道:”我真糊涂,我们去外边说。”
流川求之不得,先将仙道送了过去,又来接樱谷雨,这时才发现她双腿有异,想原来她腿断了,怪不得不能离开那块石头,不烫么?樱谷雨见他神色,猜到他的心思,苦笑道:”十几年了,也习惯了,实在烫的受不了,就双手攀住石头,身子往水里一钻,就忍了下来。”流川道:”前辈,你能治好他么?”樱谷雨笑道:”你该谢谢丰玉那些执教的人没把我的手也打断,这世上会巧手引渡针法的,大概也只有我一个了吧。”语气中又是骄傲又是寂寞。
流川听她口气似乎肯治仙道,心中感激无比,一时间,觉得她真是天下第一大好人,他不知该怎样谢她,只是老老实实地道了声”谢谢”想了想,又道,”你真是好人。”语气真诚无比。
樱谷雨十五年来从未听到有人说过如此感激自己的话,说话之人又是”他”的儿子,便如”他”亲口对自己说的一般无二,心中温暖,笑道:”我为了你父亲害死了不少丰玉弟子,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后悔。他们要我为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受罚,那就受罚好了,事情若是从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帮你父亲的忙。可惜他已经死了,他若不死,那该多好,他若不死,我宁愿再在这儿待个十几二十年,便一生也不后悔。真的,我一点也不后悔。”
流川看不见自己背上樱谷雨的表情,但感到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自己脖子上。流川从不知道什么叫作”情到深处无怨尤”见了樱谷雨后,却突然想起了师姐彩子经常偷着哼的这句句子,心中一动,似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流川问樱谷雨道:”前辈,你很爱我爸爸,对不?”樱谷雨笑了一声,哽咽着嗓子道:”是啊,若不爱他,也不会落到这地步,也不会落到这地步后,仍无怨无悔了。其实他们把我关在这里我很高兴的,他的名字中有个’炎’字,我每天被火炎烤时,就好像自己被他抱住一样。”
她对流川炎的心思,当年连对他本人也没这么直接说过,这时她年近半百,却突然对着个见面不久的陌生男孩全盘说了出来,却觉再自然不过。
流川枫听了后却猛然一震,如有所悟。
他将樱谷雨背到湖泊边,仙道已清醒过来,帮他把樱谷雨扶上岸。他见流川看着他的目光有异,安慰他道:”别着急,我身上已经没刚才那么痛了。”接着他又向樱谷雨深深一揖,”前辈的话我都听到了,前辈若愿救治,活命之恩,彰没翅难忘。”他话是对樱谷雨说,目光却看着流川。
樱谷雨见了二人的神情忽然起疑,问:”你们到底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她见仙道强忍疼痛,先点了他几处穴道,仙道只觉她手指灼热异常,点过之处气息立通,疼痛也大为缓和,当下将二人怎样和花形一起来到岛上,怎样助南烈平定内乱,怎样擒住南烈带路,怎样遇上埋伏,先后坠洞等情一一说了,于南烈和藤真的纠葛及他怎样纠缠流川之事自然略过不提。
樱谷雨点头道:”原来如此。枫,你是叫枫吧?”流川点点头。樱谷雨道:”我虽有心医治你这位朋友,但所需针具都在上面的密室中,我们得先想法出去。还有,施这套针法后,我的内力会受损伤,你现在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为什么要救他,让我听听,他值不值得我救。”
仙道心中也颇好奇,想听听流川怎生说法,见他一言不发,又不由得紧张。流川心中已有答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下决心道:”我只觉得他受苦,我比他更苦;他若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救他,就好比救我自己。”
仙道心中激动,紧紧握住流川的手。流川对仙道实是一见钟情,这才甘愿为他奔波千里,奋身却敌,冒险取药,只是直到此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只觉心头千言万语,一时却不知从何说起。
仙道坚定地看着他双眼,道:”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你放心,我必不会负你。”流川心中一松,眼角眉梢露出淡淡的欢喜之色,却一抬下巴,傲然道:”既然这样,我也答应你,不负你就是。”仙道哑然失笑。
樱谷雨在火焰洞中生活了一十五年,于什么世俗礼法早看得淡了,然见二人当面表白,旁若无人,仍不免有些震惊。二人之间似乎自有一种气氛,不容旁人插足。她呆呆地看着他们,心道:”他可比他父亲大胆得多。”出了会儿神,才想起什么似地道:”你们这样,旁人是绝对容不得的,你们当真不后悔?”
流川心道:”我自喜欢仙道,干旁人什么事?他们若敢干涉,我一剑一个砍了他们的脑袋。”摇头道:”不。”
仙道心中却一紧,但见流川一副坚定的模样,心道:”罢了罢了,有他相伴,还管什么功名富贵,王霸雄图。”当下道:”我也不后悔。若是旁人容不得,我便和他一起隐居,世上这么大,总有我们二人容身之所吧。”
樱谷雨自己一生痴情,对痴情之人最是了解,最能体谅,当下笑道:”好,枫儿若再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答应给你治。”
流川道:”什么?”樱谷雨一犹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要你叫我妈妈。”
流川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明白过来,爽快地道:”好,我便认你作义母。”樱谷雨反倒一怔,她本觉自己这个要求太过荒谬,怕流川枫嘲笑她,哪知他一口答应,情真意切,不由得感动无比,哭道:”为什么?”流川道:”我和你投缘;你又肯救他,待我好,你要我做什么我自然答应,有什么’为什么’?”
几句简单的话听得樱谷雨心花怒放,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仙道冲流川做了个鬼脸,意思是:”想不到你也会甜言蜜语。”流川不明所以,瞪了他一眼。
樱谷雨道:”彰儿,背我上去。”仙道应道:”是,前辈。”樱谷雨心情愉快,笑道:”什么前辈?要叫伯母。”仙道笑着改口道:”伯母。”
三人一起向仙流二人掉进来的泥潭处走去。仙道边走边问:”伯母,这里地方不小,难道除了洞口就没第二个出口了么?”樱谷雨摇头道:”他们把我关进来后,我一直待在那块小石头上,到底另外有没有出口,我也不知道,但我套过岩田和矢屿二人口风,似乎是没别的出口了。怎么,你怕那里出不去么?”
她话音刚落,便听流川噫了一声,这时三人离泥潭已不远,朦胧中见潭中二人手掌相抵,似乎正在对抗内力。
仙道走近几步,奇道:”南烈,藤真,你们怎么也掉下来了?”他看了看流川,心道:”难不成南烈对他真的痴心若斯,见他掉下洞后便与我一般跳了下来?”
藤真被南烈推下洞后,甩腰带圈住他脚踝,想借机翻上,却连他一起拖了下来,二人先后落入泥潭,相距不过一臂之隔。藤真心中恼怒,想自己不愿伤及无辜,这才对丰玉众人一再忍让,他们却屡次三番暗算自己,他本恨南烈入骨,这时更不加思索,举掌便向南烈肩头打去。
南烈早料定他用心狠毒,见他出手也不意外,也是一手迎敌。
泥潭中转折不便,相距又近,直如贴身肉搏一般。藤真武功本不及南烈,但南烈自作聪明斩断自己一手,现只有一手可对敌,藤真却双手翻飞,十余招后更使出琵琶指法,模拟琵琶高手的指态,十指尖尖,所指之处尽是南烈上半身的要穴。
南烈见藤真左手四指内弯,逐一点他右锁骨下俞府穴、天池穴、胸骨上窝正中天突穴及第一胸椎偏左一点五寸处的大杼穴,四穴轮点,快若电闪,他刚挡得前二指,天突和大杼便一麻。幸而他早知这次躲不过,已提前运气封穴,藤真内力不强,只令他穴道一滞,未能令他全身不动。
南烈危急之中忽然向藤真喷了一口气,这口气其实不过是一口普通的气,但藤真知道他毒术厉害,心中一慌,改取守势,要先查明自己是否中毒。南烈趁他变招之际左手一轮猛攻,逼得他右手和自己左掌相对,他知藤真指法厉害,便与他比拼内力,将掌中剧毒慢慢传入他体内。
藤真只觉南烈的内力似一道寒流,顺着他单臂迅速上升,转瞬间侵入他全身。南烈这门阴煞君的内功本来无毒,但他五年前在童山上与三井寿比拼内力打了个平手后心中不忿,便在阴煞君的内力中加入了毒砂掌的掌力,想再次与三井比武时,对方以为自己内力中无毒,便可出其不意,致其于死地,以报当日之仇。哪知未遇上三井,却先用在了藤真身上。
仙道等到来时,正值二人以内力相拼到了关键之时,藤真浑身紧绷,牙齿打颤,眼见要死于南烈的掌下。
流川先前救藤真不过要南烈承他的情好为他治仙道,他不认得藤真,藤真本人死活也不与他相干,这时见了二人相斗,只是揣摩二人内力如何走向、结局如何。
仙道却不肯见藤真就此死去。他对他本人亦无好恶,但从花形的举动中察觉出他们似乎也是对恋人,想起自己和流川,触动心怀,对他们大有好感。加上藤真既是陵南小王爷,他活着对南烈也是一种牵制。是以将樱谷雨放到地上后,走入泥潭,在南烈背上连拍三下,南烈内力一松,顿时委顿泥中。藤真却也狼狈不堪。
仙道一手一个,正要将二人拉出泥潭,却听樱谷雨道:”别拉出来,午时一到,这洞中温度奇高,恐怕还是这泥潭中最为凉快,我们先进潭中躲躲。”
仙道当即点了南烈穴道,扔在一边,将藤真拉到自己身边,看他面色便是一皱眉,道:”伯母,你快看看他中了什么毒?”
流川已背着樱谷雨来到他身边。樱谷雨只瞧了一眼,便道:”是毒砂掌的毒,不碍事,只是随着阴煞君的内力一起进入体内,治起来费些时日,你先运功帮他护住心脉。”
仙道当即运劲助藤真护心脉,藤真轻轻道了声:”多谢。”仙道道:”别做声,运气跟着我走。”藤真当即收息敛神,依言而行。
樱谷雨道:”枫儿,你扶我到南掌门身边去。”流川不知她要作甚,但依言将她扶到南烈身边。
南烈哑声道:”师姑,你不得掌门允可,怎的私离火焰石?是准备反出丰玉了吗?”樱谷雨道:”我犯了门规,甘受惩罚,但现下我有一个仇人,若不立即杀了她,我心中片刻难安,还望掌门看在昔日之恩上,放我一马。待我报仇后,必当回来,自尽于掌门面前。”
流川吓了一跳,道:”妈,怕他作甚?”樱谷雨摇摇头,道:”孩子,你不懂,我师父待我甚好,恩同再造。我既已答应了她接任丰玉第三代圣女,便不该无端失信。而且我为了你父亲,也害死了不少丰玉弟子,我受这罪,也是活该。”流川仍不明她何以向南烈示弱,但想各人自有各人想法,倒也不必强要她听自己的,只是她若自尽,他却不能不管。
南烈听流川叫樱谷雨”妈”已是大吃一惊,听她居然也不反驳,就更吃惊,想难道师姑竟是他母亲?这么一来,自己若硬要她再在洞中受罚十五年,岂不更令流川厌恶自己?眼珠一转,道:”师姑也别再自责了,你已在洞中熬了十五年,现下要出洞报仇,我也不是一定不肯。”
樱谷雨喜道:”多谢掌门成全。”南烈道:”但你若一去不返,我不免难以向派中执法长老交代。这样吧,你将流川留下,有你儿子为质,我想众人也不会不服。”樱谷雨一皱眉,道:”不瞒掌门说,我这次正是要这孩子亲手杀死那仇人。”南烈瞪眼道:”你借故推搪,只不过想离开丰玉,一走了之,当我不知道么?”
樱谷雨叹了口气道:”掌门一定不肯,就算了,我先替掌门解了穴吧。”双掌在他身上连珠炮般拍了几下,登时解开了他的穴道。
仙道一边替藤真护心脉,一边注视着流川那里的情况,见樱谷雨手起掌落,干脆利落地解了自己的独门点穴之法,也自佩服,又担心南烈趁机作恶。见藤真已融入了他的内力,自行护住心脉,便一点点撤力离开。
流川一见南烈穴道被解,便将樱谷雨拉到自己身后。樱谷雨道:”乖孩儿,不用担心,他中了我的融雪绵绵掌,除非我亲自给他治,不然他只要一运功,全身就如散架般疼痛不已,他害不了我了。”仙流二人听后均是心中一喜,南烈却惊道:”你——你怎么敢暗算我?”樱谷雨道:”我自知罪该万死,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待我大仇一报,立即自尽。这几天我还得留在丰玉,教枫儿武功,为仙道治伤,因此劳烦掌门再相帮周旋几天。我们离岛之时,我定会亲手奉上解药。”
南烈知中了融雪绵绵掌后除非施功者根据掌力部位、火候亲自制药施救,旁人绝无解救本事,就此一生一世不能再使用武功,与废人无异。他还怕上当,暗自运了运功,果然浑身骨骼立即就发出爆裂之声,疼痛难挡,不敢再试,冲樱谷雨道:”就这么办。”
五人身居泥潭之中,泥潭本已温热,渐渐地温度更高,但相比空气中的热度,便算不了什么。只是泥潭开始发出一股混着硫磺味道的怪味,中人欲吐。众人本在尽量往泥里钻,这时却又往外顶。只有樱谷雨,将整个身子俱埋入泥中,舒服无比。
幸而洞口不久便垂下一根长索,仙道将藤真系住,拉了拉长索,长索那头似乎感到重量,将他拉了上去。不久长索又即垂下,流川将樱谷雨送上。之后,南烈、仙道、流川三人一一被拉了上去。
花形和丰玉众人见藤真和南烈一齐摔下火山洞口后便停手罢斗。花形不知洞口底下便是深泥潭,还到藤真已经摔死了,急痛攻心,跪在地上半晌不动,还是几个丰玉弟子上了山顶后他才清醒过来,见他们一边往洞里看一边叫喊着要长点的铁链,不由得精神一振,问:”要铁链干么?这么高摔下去还不——死了么?”一个丰玉弟子瞪了他一眼,道:”底下是泥潭,摔不死的。”花形一听心中大喜,相帮丰玉弟子一齐连接长索,将底下众人一一救上。
丰玉众人见南烈无事自是大为高兴,一切听他吩咐。南烈脸色灰败,只道给仙流花藤等人准备干净住处和饮食,又命放了高野、永野二人,没事不准打扰。丰玉弟子不解其故,也不敢多问,有人想:”若就此揭过了和小王爷的过节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