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寿听了南烈等姓名后,微微一笑,抱拳道:”原来阁下便是新任丰玉掌门南公子,兴会兴会。”
此言一出,伦尔多大吃一惊,丰玉派的名头他虽远在塞外却也是听说过的,知这派中人人擅长使毒,使人防不胜防,想自己刚才对他这般不客气,可别已遭了他什么暗算,忍不住又惊又惧地连望了南烈几眼。
南烈也不理他,对三井道:”在下新任掌门不久,不想塞外都已经知道了,那再好不过。我们此来,便是想向尊师讨回一样东西,便请三井兄回禀尊师,说丰玉南烈向他致敬,十日之内便暨门下弟子上童山拜见他老人家。”
三井躬身道:”家师从我四师弟处早已得知各位来意,在下此来,便是奉师命亲自恭送各位上山。”
南烈与岸本互望一眼,岸本道:”白发魔让你来接我们?他不知道我们是来和他过不去的么?干么这般好心?还是说他有恃无恐?”他口音沉重,一连串话说出来中间竟无停顿转折,人人耳中都被他震得嗡嗡直响。
三井道:”家师年轻时行走江湖,伤了不少人命,虽说这些人都是作恶多端,咎由自取,到底人命关天,是以家师这些年来闭关自省,常常懊悔不已。他受故人所托,本来早应拜访贵派,只因诸多原因,拖到现在,他知丰玉新换掌门,必然急于索回贵派当年失落在此间的一本书,故命我等时时注意,是以南掌门来湘北后没多久我们便知道了。童山地方甚大,道路曲折,家师为免诸位寻找麻烦,这才命我来迎接诸位,实无歹意,请各位不必相疑。”
南烈道:”尊师设想周到,倒免了我们一番麻烦,既如此,我们便去一遭吧。”
岸本沉不住气道:”怎么能随便相信他?白发魔一向诡计多端 ——”
南烈打断道:”人家前辈好端端地请我们做客,偏你就有这许多疑心。我们最新研成的一种药方,也不知成不成,白发前辈博学多才,正好向他请教请教。”
三井接口道:”什么药方?”
南烈向伦尔多一指:”便在此人身上。”
众人齐向伦尔多看去,他愕然不解。忽听樱木一声惊呼,指着地上的一堆羊,原来就在这些功夫间,一只只活蹦乱跳的黄羊便烂成了一堆腐肉,恶臭难闻。
伦尔多只感头皮发麻,胸口似乎有几千只虫子在钻咬啃啮,突然一掌向南烈拍去:”你刚才在酒中放什么了?”
南烈不闪不避,待他掌到近前,呼的一口气喷出,伦尔多啊的一声惨呼,摔倒在地。众喇嘛以为他又使毒害人,心中畏惧,各执兵仞,却不上前。三井是名门弟子,却看出南烈这口气全凭内力伤人,不含毒气,心道:”难怪此人年纪轻轻便坐上丰玉掌门宝座,倒也非只凭使毒的本领。”
伦尔多在地下滚了一圈,不见异常,站起来又要厮拼,南烈道:”劝阁下解开衣服看看。”
伦尔多颤着手解开衣物,见身上各穴道处都显出一块紫色的圆癍,不明所以,眼望南烈。南烈对三井道:”小弟这副新炼制出的药叫做紫龙砂,药随气走,淤积在全身各处要穴上,这人慢慢地便会如穴道被点般动弹不得。嘿嘿,等膻中、百会等大穴一被凝滞,就是神力通天,怕也回天乏术。三井兄,小弟这副药还使得么?”
三井尚未答话,樱木先忍不住道:”什么药,明明是毒。”
南烈笑道:”毒、药岂有一定?于对方来说是毒,于我岂非正是良药?”
三井想这话也有点道理,知他有意在自己面前显本事,好教自己动手前先忌惮三分,不过自己确实是奉师命来迎他们上山,师父还谆谆告诫自己千万别与丰玉门人动手,他这番心机可就白费了。当下但笑不语。
这时伦尔多已倒地不起,适才饮过南烈水酒的喇嘛也哇哇乱叫,不知中了他什么毒。
南烈冷冷地道:”吵什么?你们适才对我不敬,现下知道害怕了吗?”
三井知道这些喇嘛实是沙漠强盗,对他们并无好感,但终究不忍他们惨死于南烈手中,便道:”南掌门大人大量,别去与这些蛮子计较了吧。”
南烈冷笑道:”既然三井兄为他们求情,好,我便不杀他们,但死罪能免,活罪难逃,每人给我留下一条胳膊吧。”
有的喇嘛见势不好,骑马便要逃,但那马早被丰玉门下做了手脚,在原地晃动,却不走动。丰玉派只出了三人,就将他们一一打倒,砍下一条膀臂,刹那间,草原上哀嚎一片。
樱木见这群恶喇嘛终于得到报应,心中大乐,连连叫好。忽见一个丰玉弟子向他奔来,举刀便砍,他吓了一跳,忙向旁一闪,但那人刀砍是虚,左手一拳才是实,樱木避虚迎实,被他打得一个趔趄,那人又是一刀,他心慌之下竟拿左手去挡。
那人眼见就要得手,旁边却飞来一刀硬架了他这一砍。
原来流川见樱木遇难,捡起地上的一把刀狠命架住。他力气远不如对方,刀刀相撞,他拿捏不住,大刀落地,虎口迸血,但樱木却在危急关头一滚躲开,逃过了砍臂之灾。
他惊魂甫定,骂道:”你干么砍我?刚才我还当你是好人呢。”
那人一怔,想自己伤了他那么多同伴,怎么他还会当自己是好人?不及细想,举刀又要砍。
流川当三井与南烈对话时屡次提到童山和白发魔,便起了疑心,又忆起当日自己一提童山,伦尔多他们就问他和白发魔什么关系,想难道这白发魔竟是安西么?那么三井寿就是他弟子了。但眼见三井与南烈相谈甚欢,他不知他们语含机锋,互相间勾心斗角,见南烈等人出手狠毒,以为三井也是阴险之辈,怕自己的猜测若出错,反要引起棚屋中神随云的疑心,当下忍住不去相认。此时情况危急,丰玉门人当他们和喇嘛们一伙,要砍他们一条手臂,若是他一人自是不会去向人求救,但樱木也同时遇难,便犹豫要不要求救。
在他一转念间,樱木已屡遭危难,眼见他就要遭厄,流川也不细想,冲三井喊道:”我是炎王的儿子,快叫他们住手!”
三井本来看不惯丰玉派对两个孩子也下这般毒手,正要出声阻止,听流川一喊,吃了一惊。他们山上早已接到赤木飞鹰传信,电光火石和携月仙子去迎了他们好几次,怎么他们从这个方向来?又和众喇嘛混在一起?
他来不及多想,先伸手解了二人的围,将他们拉到身前,问流川道:”此话可真?”
南烈知道中有古怪,忙命手下住手,侧耳倾听。
流川点点头,将经过简要说了,他说的极简练,四五句话就把十几日的经历一带而过,中间多次生死一发的关头都被省略在一旁。樱木知他不愿诉说狼狈之事搏人同情,也不补充,等他说完才道:”你本事不小,带我们去见安西师父吧,那女人还跟着我们呢。”
三井一惊:”她还跟着?”
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个女子声音道:”两个小鬼命倒挺大。”
三井又是一惊,想凭自己的耳力居然听不到她的脚步声,她若是在自己背后偷按一掌,自己的命岂非也要送在她手中?
他也不答话,回手便是一掌,哪知神随云借力打力,在他掌缘一按,从他身侧轻飘飘地飞过,一手拎了流川的领子退出数步。三井待要再上,她一掌虚按在流川头顶,叫他不敢动弹。
樱木大急,连叫:”流川!流川!”便要冲上去相救。三井一把拉住他,沉声道:”神前辈,这小孩乃是家师的一位故人之子,可否请前辈看在家师的份上饶他一命?”他知此时流川命悬一线,也不顾客套,但盼能凭师父威名镇住神随云,救流川一命。
神随云冷笑道:”白发魔和炎王都是好大的名头,如今却连一个小孩儿也保不住。也罢,你若能露一手功夫教我心服口服,我便立刻放了他,以后永不追杀;若是不能,哼,你就让你师父少管闲事。”
三井知她武功远胜于己,这么说不过是要他师父以后不便向她寻仇罢了。微一沉吟,已有计较,道:”在下末学后进,本来绝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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