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来。
渐渐地峡谷恢复了平静,一名宋兵撕下金兵的战旗,消失在峡谷深处。
这便是徐州会战中最血腥最悲壮的九里山峡谷之战,二千名金兵没有一人投降、没有一人逃跑,也没有一人幸存。
徐州的战争已经进行了二十几日,完颜陈和尚的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天天冰凉,宿州一战,他损失了近一半的精锐。可退到徐州他才发现徐州的城根本就不足以据守,外似高大坚固的城墙里面全部都是松散的泥沙,只需一颗巨型震天雷就足以炸塌一面城墙。
万般无奈之下,他命令各部主动出击,御敌于城外。
要求增兵的奏折十天前已经送到南京,但到现在还是音信全无,完颜陈和尚开始深深地忧虑起来。
归德府还有八万水军,可他不敢动,那是保护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
他的对手赵范似乎也摸到了规律,并不理睬自己的部署,而是集中兵力,一支一支地蚕食着金兵的有生力量,让他痛苦、悔恨、咬碎钢牙,却又无能为力。他终于开始后悔自己战略部署,过于轻视宋军而想全部开花,结果一样都没捞到,失败的耻辱让这位固执的老将一夜间象老了二十岁。
“报告元帅!东南方向发现宋军主力约六万人向徐州城逼来!约还有十里!”
“什么?”
完颜陈和尚一阵惊惧,这就意味着镇守猴集的纥石烈乞兒的虎威军也已经完了。
“怎么办?现在整个徐州城里只有二万人,根本抵挡不住。”
他背着手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冒出。
“元帅!我愿率五千人马死守徐州,拖住宋军,为大帅争取到时间。”
完颜陈和尚闪目看去,说话的是一名汉人男子,约五十岁,黑脸膛,一双眼睛狡颉有神,他认出这是大将国用安,原来是李全旧部,奉李全命驻守徐州,后来投降金国。
“你能守几日?”
“一日”
完颜陈和尚点点头,能守一日,已经是实属不易,但时间也足够军队的集结了。
“传我的命令,命令沛泽镇的崔立部和吕梁镇的孛术鲁买奴部火速向利国镇靠拢!”
如今之计,只有集中兵力和宋军一博了。
利国镇在徐州西北约二十里处,那一点地势开阔,十分适于野战。
以金兵的骁勇和顽强,在最后一博中未必会没有胜机。
但他们已经没有时间。
国用安将他一日的承诺缩短为一个时辰,完颜陈和尚刚走,他便投降了宋国。
受降了徐州城,赵范立即改变原来的计划,放弃徐州掉头向西北,集中所有兵力进攻利国镇,那里是完颜陈和尚的总指挥所在。
战斗已经残酷地进行到了第二十八天,赵范的军队为开战以来的成功所鼓舞,肃清了前往利国镇去的路上的一切障碍,现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全速前进的宋军。
就在完颜陈和尚抵达利国镇后不到二个时辰,宋军也包围了该镇。
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一切都要靠最残酷的战斗来结束。
午时刚过,赵范的大军便再次发动了全面的攻势。袭击异常惨烈,巨大的爆炸声在四周轰鸣。宋军用密集的阵形向镇中心挺进。金兵顽强地抵抗着,用弓箭、用长矛、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武器在镇口和宋军进行着白刃战,紧张、急噪、凶暴,所有的人都快沸腾了。
......
完颜陈和尚的军队开始覆没,第一批冲上去的士兵在肉搏战中全部阵亡了,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士兵在巨大的爆炸声中、在宋兵冷酷无情的杀戮中倒下,层层地叠加在满地尸体之上。金兵的防守范围越来越窄,宋兵的进攻就象套在脖子上的一个绳套,慢慢地勒紧。
突然一件无法预知、理解、阻挡的事发生了,让所有的紧张突然消失、所有的热情和力量都突然消失—
一颗震天雷正落在完颜陈和尚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