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丁大全冷冷地说道,此时他已不需要任何人。
李思业的担心并非多余,就在他们搬离高升客栈的第二天,大批官兵突然包围了客栈,搜索无果,便以通敌罪抓走了客栈掌柜和所有小二。
一个时辰后,丁寿翁匆匆从外面赶回,径直向父亲的书房走去。
“什么!人已经走了,一群饭桶!”
丁大全突然又重新暴怒起来,他气极败坏地将一只砚台狠狠的向地上砸去,青绿的脸上更添了几分紫红,又尖又长的鼻子无耻地向前面突出,像一把舵。
他并不是真为此事生气,一个小小的商人还不值得他如此发火,他又想起皇上免去了他枢密院使一职,否则他便可以调动全城的军队搜寻李思业。
虽然是获得更大的权力,但他丁大全也决不愿放弃手中的一丝一毫。
“父亲!那李思业并无证据在手,而且经办的刘管家也死了好几年。再说谁又有相信堂堂的大宋右相会卖军械给女真人,依孩儿看,父亲多虑了。”
“虽说如此,但那李思业始终如骨在哽,不杀不快。”
“父亲!此事就交给孩儿去办,父亲应把精力放在大事中来。”
提到大事,丁大全坐直了,他的心突然被一种隐隐的、难以忍受的仇恨笼罩起来,这仇恨压迫着他的胸口,使他呼吸困难。他的鼻孔凶猛地翕动着、嘴唇歪撇着,露出两排坚硬的大黄牙。伴随着对权力失去的仇恨,他的心里再一次生出了那种模糊不清、飘浮不定的欲念,这种欲念已经在他心中存在了好几年,那是一种对最高权力的欲望,以至于每天他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朝堂,只为再多看一眼那张高高在上、天下独一无二的椅子。
“父亲!”
丁寿翁低声叫着,他知道父亲此时在想什么,自从在父亲的资治通鉴里发现了一张黄色的书签后,他才惊觉父亲竟不知从何时起对黄色有了一种特殊的情结,但却极力的掩饰,他佩的玉是黄色的,用的笔毫是黄色的,甚至穿的小衣也是黄的。
丁寿翁自然明白这种欲望。
“父亲!”
丁大全突然醒过来,他警惕地看了一眼儿子,惟恐他看破自己所想。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大事,自己从宫里回来后竟然把它给忘了。
“你去吧!为父想休息一下。
待儿子走远后,他慢慢地关紧了门,立刻象个弹簧般地蹦了起来,他三步便跨到书橱前,从身上摸出一把金黄色的钥匙,从一个铜制的暗格里取出一本书来,翻开,书里面已经被挖空,里面放着一本黄色的小册子。再翻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官职。
丁大全翻到第五爷,小心翼翼地添上一笔:
‘刑部尚书李知孝’
又翻到第十爷,再添上一笔:
‘平江府通判郑则用’
然后轻轻将墨吹干,再小心地把册子放回书里,这是突然烛光飘忽了几下,似乎有一阵风吹过。
“谁!”
丁大全低声喝道,他随手合上书壳,猛冲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刚才他听见这里似乎响了一下。
窗外什么也没有,一轮清冷的弯月静静地挂在树梢之上。
“难道是自己听错的?”
丁大全狐疑地关上窗后,杭嫣然突然闪现在墙角,她满脸冷笑,在凄清的月光下,娇媚的脸变成了透明般的玉色,更显出几分诡异,她手中拿着的,正是和丁大全那把一摸一样的、金黄色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