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叩见丁大人!”
“免了,人犯可好?”
“回丁大人话,还好,属下们怕他自尽,便用好吃好喝哄着他。”
“做得不错,呆会儿去把帐报了,总不能让大伙儿掏自己钱吧!”
“丁大人体恤下情,让人敬仰啊!”“少拍马屁了,快把门打开!”
“是!”铁门被打开,丁大全见里面还有铁栏便回头对王狱头说道:“你们退下!”
“是!”丁大全隔着铁栏向里面看去,只见李思业坐在那里独自饮酒。
“恩!是‘今思饮’,李东主,你过得不错嘛!”
李思业瞥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丁大全尖嘴猴腮、身材矮小,身穿一件紫色朝袍,年纪约五十岁上下。
“你是谁?看你的朝服,品阶应该不低。”
“老夫丁大全。”
“原来是尚书大人,此来有何见教?”
“李思业,你毒杀了蒙古使者,直接破坏了我宋蒙两国的谈判,按律是滔天大罪,但我想你一介平民也无此胆量,再说你和那蒙古使者也素无仇恨,这一定是有人指使你干的,我这是有一份拟好的口供,若你确认是上面之人指使你做的,便在上面签字画押,老夫就可在皇上面前保你个从属之罪,流放云南十年,你看如何?”
李思业接过口供,见上面指使之人写的竟是丞相史弥远,心中顿时明白这丁大全竟要借自己扳倒史弥远,心机十分狠毒,不过他史弥远也不是好人,就让他们斗去吧!想到这李思业提笔便签下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手印。
“好!李东主不愧是爽快之人,我丁大全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力争。”
丁大全收好供词又长叹一声道:“唉!想你李东主平时也交结了不少权贵,可事到临头,兰陵王请了一月病假,郭尚书找借口出去校学去了,都做了缩头乌龟,只有本大人替你力争,希望你心里明白。”
“我和丁大人素无瓜葛,丁大人为何帮我?”
“我昨天新收了一名门生,姓金,便是你的那位合伙人,他求我在皇上面前帮李东主说说好话,感于他义薄云天的朋友情义,又看在你的民族正义所为,所以老夫便决定出头帮你。”
李思业听了,心中只是冷笑,这一定是金小乙对付不了兰陵王,便来找丁大全做后台,以丁大全的贪婪,少说也要拿出三成的股份才肯答应,什么兄弟之情统统是屁话,金小乙的目的,就是要置自己于死地,防止‘今思饮’配方外泄,丁大全此说便是想稳住自己。
他刚要讥讽几句,突然见丁大全身后随从的额头上有一道长长黑色的伤疤,李思业一怔,他顿时记起来了,那日在襄阳城外卖给金人铁器的不正是这个人吗?他居然就是丁大全的管家。
“哼!哼!”李思业一阵冷笑“好一个为民族正义,我李思业只是一个酿酒的小贩,不敢奢谈民族正义,倒是有些人表面大义凛然,暗中却卖违禁军品给金人,李思业愧之不如啊!”丁大全吓得倒退几步,狠狠地瞪了那管家一言,那管家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你在说什么?本官不明白!王狱头!”
“属下在!”
“从今天起,不准任何人来探视此人,否则我要你脑袋!”
等丁大全走后,李思业立刻要来纸笔,将‘今思饮’的酿制过程和配方详详细细写了下来交给王狱头道:
“这就是‘今思饮’的酿制秘方,我李思业知恩必报,王狱头这几日对我的恩情恐怕再难报答,就把它送你吧!”
王狱头感动地说道:“李东主果然是汉子,只是丁大全已经插手进来,他若知道是我,反而会惹祸。”
“不妨,你把这个方子卖给兰陵王,他恐怕不想和丁大全合伙,一般人都会以为是我给兰陵王的,这样也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了。”
这一天,乌云低沉、草木萧瑟,在初春的寒风中,李思业终于被押上了囚车,在一千名官兵的严密监护下起程向邓州进发。
这正是:
观者皆嘘唏,行路亦呜咽。
去去割情恋,遄征日遐迈。
悠悠三千里,何时复交会。
念我出腹子,胸臆为摧败。
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城廓为山林,庭宇生荆艾。
白骨不知谁,纵横莫覆盖。
出门无人声,豺狼号且吠。
茕茕对孤景,怛咤糜肝肺。
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
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
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卷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