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殇
回到玫瑰庄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客厅里没有点灯,徵炫和彼得应该睡了,这让她原本紧张的心稍稍放松。
夏单薄的身影摇摇yu坠的晃进自己的房间,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但在这之前她必须洗掉那一身脏。所以关上门之后她直接往浴室走去。
“你去哪了?”
冷冷的询问声从窗台的方向传来,沉稳的语调带着略微的担忧。
夏微怔,眯起眼睛。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楚徵炫面无表情的瘫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他的指尖一点红色的星光轻轻闪烁。
空气中有淡淡烟草焚烧的味道。
夏突然惊慌失措的反应过来,她飞快的想要奔进浴室。现在她更需要一个可以躲藏的地方。
但徵炫却早一步窥视出她的举动,他锐利的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一室黑暗攫取到她的位置。
“商音夏,你给我站住。”盛怒的声音在黑暗里更加慑人心魄。
他拽住了夏的手腕,将她推到了墙上。
“北晨曦说你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
怒吼的担心话语,突然被她带着泣音的哽咽声打断。
楚徵炫惊讶的伸手扭开了墙上的开关,然后他无比震惊的哑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橙亮的灯光下,夏一身狼狈地站着。栗色的漂亮长卷发凌乱的拉拢在一起,她的妆容颓败,眼里还有未消的惊惶。
那条优质的苏格兰领带和话剧社的白钻石徽章不知遗落在了何方。校服微敞着领口,露出了她漂亮的锁骨,那上头触目惊心的吻痕一路蜿蜒而下
她就像一朵被人蹂li过后的玫瑰,失去了所有的光鲜亮丽,颓败的风中摇曳哭泣。
徵炫恍然明白了什么,他脸上的震惊飞快的转为愤怒。
“该死的,是谁?”
“是哪个不想活的家伙,他难道不知道碰了你,就等于跟商家和北家正面作对吗?”
他双拳逐渐握紧,从来都是阳光笑意的眼底闪现着凛冽地怒火。
“夏,告诉我。”
她不说话,只是猛然抱住了他。尖锐的指尖深深陷入他穿白衬衣的背脊。
“不要问,不要离开我。徵炫,我只剩下你了。”她抽泣的声音几乎不成语调。
夏抖的厉害,整个身子好像一碰就能碎成四分五裂,任凭再昂贵的胶水也拼不起来。
徵炫即爱怜又心疼的唤着她“夏”
她滚tang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的落在他的衣襟上。
“好,我不问,不离开你。”
徵炫温柔地哄着她,他伸手轻轻地将她揽进怀里。心口有一个地方像被放到草原里,被千军万马毫不留情的踩踏一样,疼的不能自己。
恍惚间,他又出现了一个月以前接到那个越洋电话时的心情。
楚徵炫想他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忘记,夏隔着国界在电话里哭着控诉的声音。
当时她是那般的委屈,伤心。仿佛溺水之人抓着唯一的一方浮木。
北晨曦已经把我丢下了,徵炫难道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最后,她是这么问他的。
他站在欧洲陌生国度的陌生赛场里,呆怔了好长时间。
他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她是怎么过的。浅意识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她会好好的照顾自己,她会将自己照顾的好好的。
就算不是这样,至少还有北晨曦,他会爱她,并且给她幸福。
可是等到她受尽委屈,千方百计的寻他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她过得一点也不好。
她问他,要不要她?
要。
隔着千山万水,他是那么急切的想告诉她。可她却挂断电话了。
于是他扔掉了他的原则,他的自由,还有冠军。不顾教练和队友阻拦连夜买票回国。只为了证明他要她,在乎她
她闻讯来接他,他穿着比赛的衣服在格特国际机场跟她拥抱。那一刻他吻了她,无比zhi热,像是想将她揉进身ti里,证明她是他的。
可她最后还是回到了北晨曦的身边
徵炫轻抚着她的背,黑色的长发随着他温柔的动作一点一点垂落,仿佛只要他眨眼就会掉进那双比墨还黑的眼珠里。
寂静的房间里是夏压低的抽泣声,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像缺氧的人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那样依赖,带点迷恋的表情一个月后又重新出现在她的泪颜上。
徵炫睁眼看她“夏,你到底要我把你怎么样呢?”他问的那般无奈。
她可知,她的眼泪一直是他的致命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