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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雪亮的剑光划过,扎进屋里的桌子上,葭雪淡淡地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那婆子丫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双腿一抖扑通跪在地上,求饶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啊!”
葭雪对薛缃使了个眼色,薛缃立即疾步走到她身边,葭雪拔出宝剑入鞘,森然道:“看来你们是想活了,既然想活,就滚回去告诉你们家老爷,薛三姑娘沉江自尽了。要是说错一个字,不用我动手,你们老爷也不会放过你们。”
那婆子丫鬟磕头如捣蒜,赌咒发誓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拉了那丫鬟慌忙不迭地跑了。
“雪姐……”薛缃激动地抱住葭雪,压抑已久的委屈化为泪水汹涌而出,相处了十几年的亲人视她为耻辱,只有身边这个相识不到一月的人两次相救,以真心待她。
葭雪搂住薛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好了缃儿,没事了,有我在呢。”
薛缃不敢痛哭出声,极力压制喉咙里撕扯着的痛苦,在被亲人抛弃之后,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给了她最坚实的依靠,除了那个抹不去的姓,她如今当真是和薛家再无一点瓜葛了。
薛缃依偎在葭雪怀里,紧紧地抱住唯一的温暖依靠,目光涣散,回忆如飘零的雪花在脑海里飞旋,锦衣玉食的过去,夫贵妻荣的梦想,从此都变成了上辈子的事情,从此便也只有她们四个女儿相依为命了罢。
天还未亮,满天星斗璀璨闪烁,庙里的尼姑们都要起来做早课了,葭雪和薛缃在早课之前就从后门悄然离开,回到金陵城,等城门打开之后回客栈,准备收拾东西去姑苏打听英子的下落。
然而,客房里却不见白露和安然的踪迹。
一个陌生男人坐在桌旁,玩弄着手里的茶杯,迎着葭雪警惕的目光,含笑道:“步庶妃,久候了。”
葭雪心头一紧,护住薛缃,盯着那男人冷冷道:“你认错人了。”
那人起身向葭雪躬身一礼,笑得恭敬而阴冷,“明睿王爷一场好戏,瞒得了别人可瞒不了我家主子。您离京大半年,明睿王爷形销骨立形容憔悴,我家主子不忍王爷忍受相思之苦,便让小的寻访您的踪迹。庶妃这是何苦呢,放着王府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来江湖上受什么风吹雨打。”
薛缃瞪大眼睛,看着葭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居然是明睿王爷的庶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认错人了。”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仍旧无丝毫表情,葭雪淡淡地重复着刚才那句话,远远地逃离了京城,却仍旧逃不脱和赵徽有关的一切,他的敌人仍然不肯放过她。
那人笑道:“庶妃何必否认呢,您离开扬州城时出示的玉牌,那可是明睿王府独有的,只有王爷的亲眷方可使用。”
葭雪不禁一惊,当初赵徽将只能由自己亲眷使用的玉牌给她,那个时候他还是把她当亲人对待的,很多年后,她靠着那块玉牌脱身,却也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眼前此人定是赵徽的对头,赵彻已经被贬为庶人,早已失势,唯有废太子之子赵弘尚有余力与赵徽赵德抗衡,这人十有八/九是赵弘的手下。如果让皇帝得知自己仍然健在,赵徽便犯下欺君之罪,不仅自己死劫难逃,赵徽也会一败涂地。
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赵徽的将来,葭雪不能让自己出现在皇帝面前。
葭雪握紧了手里的宝剑,冷冷问:“我的姐妹呢?”
那人道:“庶妃请放心,您的姐妹就是小人的贵客,现下正在甄大人府上作客,请庶妃移驾甄府。”
葭雪不由一愣,在金陵能称得上甄大人的只有《红楼梦》原著里出现过的甄家,甄家和贾家是老亲世交,甄家后来也落败了,被革职抄家,这甄家竟然跟赵弘有点瓜葛,赵弘对皇位仍未死心,难道将来甄家落败和赵弘争夺皇位一事有关?
这些都是几十年后的事情了,葭雪并未多想,当务之急是救出安然和白露,再想脱身之法离开金陵。
葭雪拉着惊呆的薛缃随那人走出客栈,门口已有两顶小轿等候,那人掀开轿帘,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葭雪手里的宝剑道:“请庶妃解剑。”
“我若不同意呢。”葭雪睥睨了那人一眼。
那人依旧笑得得体,“谁人不知庶妃武功高强,小的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万一庶妃一个不高兴宝剑出鞘,小的人头不保,那就不好了。”顿了顿补充道:“小的贱命一条死不足惜,不过安然姑娘薛姑娘和白姑娘,小的可就不敢保证她们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