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错了。我那时不管人在哪一国,都可以随时用电话、e-mail骚扰你,可以听到你笑着骂我的声音。可你就这么倏地一声消失了,你要我怎么办?我整个人的地基被掏空,就像一座摇摇欲坠的建筑。”他旋过她的身子,与他四目交接,欣慰地发现她这一次并没有挣扎。
“你只是习惯有我在你旁边,替你打理一切。”她说。
“我有特助及台湾的助理可以替我打理一切。”
“你你根本不敢让你助理知道你就像小朋友一样嗜甜如命。”何舒雅睁开眼,扬眸瞪他一眼,没打算那么快接受他的说词。
如果他说的是真心话,那她根本就是大白痴!
“没错,我的助理不了解我,我也从来没想过要让他了解我,我只对我喜欢的人打开心胸。”他声音坚定,灼亮的目光笔直地望入她的眼里。
“你很可恶”
她感觉热泪滑出眼眶,但她还来不及擦去,他的唇就已经吻去了那些泪。
“最可恶的人是你。”他拉过她的手贴到他的胸前,痴痴地望着她的脸说道:“人走就算了,干么该死的把我的心也带走!”
何舒雅倒抽一口气,感觉他的心脏有力地撞击着她的掌心,他如雷击般地抽回手背在身后。
但她避不开他的黑眸——
他倾身向前靠着她的额,黑眸火般地燃烧入她的眼里。
“回到我身边。”他说。
她喘不过气,说不出话,只能听见自己颤抖的呼吸声。
“说话。”他命令道。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天啊,她的头好昏,她什么也没法子想。
“那就说‘你要回到我身边’。”他咧嘴笑,难得好声好气地提供台词。
“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哑声说道,清楚听见那里头的歉意。
“和他分手!”瞿峰命令道,脸颊开始僵硬。
“什么?”
“你对他,如果有你对我的一半在乎,你现在就不会在我的怀里,你刚才就不会那样吻我。”瞿峰低眸睨着她的眼,双唇似笑非笑地轻触着她说道:“对吗?”
她脑子糊成一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大掌抚着她的颈子,得意地感觉她为他而起的悸动。
“可是可是这样对我不公平。”她推着他的肩膀,胸口热辣辣般地痛着——她对这个男人没有把握,她完全不能想像他为她停留的场景。
“你要跟我谈公平?”他黑眸一瞪,嗓门也大了起来。
“你现在是以事后诸葛的身份出现,你当然可以说一些‘早知道’的话。但事实就是——你那时也有可能对我不耐烦,也有可能认为我和孩子拖垮你的自由。得不到的总是比较好,不是吗?”她一手抚在他手臂上,却不知是想安抚谁的情绪。
“你不能拿你假设的事情来否定我!我也有可能成为居家型男人!”
“那你回答我,我的猜测有可能吗?”
瞿峰看着她慧黠的眼,刚毅脸孔又横眉竖目了起来。
“有!”他没好气地说道。
“总之,当年是我的冲动造就现在的结果,由我来承担也是应该的。”她揉着疼痛的双鬓,突然觉得好疲惫,只想先回去休息。“我想,现在已经晚了”
“晚你个大头!你给我听清楚了——”他抓住她的肩膀,咆哮出声。“我爱你!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何舒雅呆住,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实木地板上。
他说——他爱她。
瞿峰站到她面前,等待她欣喜若狂的表情。
谁知道她不但没有欣喜若狂,还震惊到连眼睛都忘了要眨。
“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我刚才说的是我得了绝症?”他板着脸,不爽地说道。
何舒雅仰望着他气呼呼的脸庞,她用力抱住双膝,把脸埋入其间。
如果是以前的她,会因为这句话而高兴到飞上天,但现在的她,被生命磨得有了棱角,听见这样的话只觉得太梦幻。
“你不能这样冲出来,然后把别人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她喃喃自语着,全身不停地发抖。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瞿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原本想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忍不住激动起来。“我回来台湾看案子,然后路边跳出一个孩子叫我爸爸,究竟是谁把谁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
“对不起。”她瑟缩了下身子。
瞿峰在她身边坐下,不由份说便揽过她的肩膀。
“对不起你个大头鬼。反正,现在的问题就是——看是你要处理你那个男友,还是我来处理。”
“你不可以这样霸道。”她用力摇头。
“谁理你说什么。反正,从现在开始,所有决定都由我来作主!谁叫你当年决定生孩子,也没知会过我一声。”最后一句,说得咬牙切齿,双颊扭曲。
“那是不一样的事。”
“哪里不一样,反正都是独断独行。”他不客气地说道。
“给我一点时间。”她抓着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
“不给。”
“我们已经分开四年了,谁敢保证一切会不会和从前一样。”
“我敢保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她瞅着他,不自觉地揪住胸前的衣,好似她握住的是自己慌乱的心跳一样。
生活里太多柴米油盐,她不知道他愿意走入多少,陪孩子玩是有趣的事,但养育孩子不是。
“但我不敢相信你。”何舒雅低语着。
瞿峰被他的话狠耍了一巴掌,脸色霎时一白。
他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在他回忆里几乎就像小天使一样的她,居然会如此不留情地捅他这么一刀。
时间,果然会改变很多事
他背过身,沉声说道:“那你回去吧,我们法庭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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