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武现在还年轻不懂事,外公不在了,还请侯爷多多提点。比起外公来,我实在是差的太远,但希望为侯爷分忧的心思是一样的。他老人家临终嘱托我一定要听你的话,我时刻记在心中。侯爷有何想法,尽管吩咐就是,灵武定当遵命。”
龙威侯并没有马上接话,端起茶杯,轻轻地饮了一口,并示意灵武也喝茶。等到灵武喝了两口,看到他放下茶杯之后,龙威侯这才长叹了口气。
“我这个年纪了,几十年风风雨雨,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情,大风大浪也不是一回两回。但这次我确实难以下定决心,这回的情形大不相同啊。”
“侯爷认为这次有什么不妥吗?我们现在是处在劣势,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对方虽然汉中和龙西两位神将,兵力也远超我们。但侯爷你突破神将多年,外公曾经说过你早就在神将的颠峰境界,随时有成为武圣的可能。与他们二人争锋,不说必胜,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的。何况侯爷征战多年,统帅大军运筹帷幄驰骋疆场,岂是他二人可比?”
“对付他们二人,我若有你相助,自然是有些胜算。可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只怕是战端一启,便是无休无止了。天无二日,国无二主,这次恐怕在梁王和我之间必有一伤才得了结。你觉得我与梁王相比,我们有一点胜算吗?”
“此事太重要,我经历的事情少,难以判断,但我想不到我们出了一战之外还有什么路可走。侯爷,这不是我们打不打的问题,是别人已经动手了,我们还能怎么样?你伸脖子也是一刀,你缩脖子可能也还是一刀,还有什么好怕的?”
龙威侯没有言语,双手在躺椅扶手上一撑,站了起来。他慢慢地踱来踱去,走到一墙角的时候他突然回过头来,对跟在他后面的灵武说:“我现在就像你说的一样,表面上梁王让我去王都,许我儿子管理侯国,但实际上我已被逼到了这个墙角。前面无路可走,不如回头一拼,或许还有点意外。我比你外公不过小五岁,经历无数的生离死别,见惯了血流成河的残酷,我还怕什么呢?富贵险中求,江湖凶险,爱惜身家性命的人哪里能纵横天下?”
“侯爷既如此想,应早做决断,收拢侯国人心军力,全力一搏。”
龙威侯沉吟了一阵,又慢慢地走回到座位上坐下,慢慢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灵武也端了起来,揭开杯盖,张口正要喝茶。龙威侯突然说:“我之所以犹豫不决,都是因为你。”
灵武一惊,手中捏着的杯盖一下子掉了下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了,他迅速的一伸手就将要掉在地上的盖子抓在了手里。龙威侯看了他一看,眼中精光一闪而没,继续说道:
“如果你外公还在,我肯定毫不犹豫,可现在不一样了。你还小,二十不到,老婆孩子都还没有。这么年轻的大灵士,天下几百年才可能有这样的天才,我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利益就将你葬送了呢?我自己面临险境,纵是粉身碎骨,也不会眨一下眼睛。但灵武你注定会成为一方雄主,我不能误了你的前途,甚至误了你的性命。玉璋兄曾对我说过,再过十来年,你很有希望突破成为灵尊,那时的天下,你我灵尊加武圣,哪里去不得?可惜老天爷不给我们时间啊!我看还是不战的好,你到梁王那里,他虽然不信你但也不会害你,绝无凶险。等你成就灵尊,他也只有把你捧在手里,无可奈何了。”
“可是侯爷你就危险了,轻则失去自由,重则有性命之危啊!”
“没有轻重之分,我到他那里只有一个结果。灵武你想,你到梁王那里,大灵士的身份能隐藏多久?顶尖的大灵士是能够威胁到武圣的啊,就凭我私藏你的罪名,他能饶过我?”
“这样说来,侯爷是千万不能到王都去的了。灵武愿与侯爷同生共死,不去就都不去,我俩联系还怕了他不成。”
“灵武你还是去吧,就由老夫来跟他们拼命一战。我若不测,拜托你想法帮我留下一丝血脉,不至于绝子绝孙就行。”
“不行,这绝对不行。有我们联手,对付汉中和龙西侯,应该说胜算有七八成。如果只有你一人,最多就个平局,更何况我一走必然造成人心浮动。不要梁王出手,你和外公经营一生的龙威侯国就完了。纵使我能苟活于世,于国不忠,于友不忠,将来如何有脸去见外公?灵武年轻,无妻无子,了无牵挂,纵使悬崖一跃,不过孑然一身而已。岂能留下不忠之名于后世,给人谩骂。侯爷不必忧虑,灵武早已整顿旗帜,敬候差遣,不作他想。”
灵武说完话,当即给龙威侯行了一礼,转身就告辞而去。龙威侯望着他出门的背影,仰起头一声长叹,眼角不由的流下泪来:“玉璋兄,老弟此生欠你一家的情,只怕是还不了了!我也不想带他走入绝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