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从身后发出“嘭”的一声响,这一声像是发令枪响,赵关山拼命向楼下奔去,下楼梯的中途,往裤兜里放李国清家钥匙的时候,不留神赵关山一步踏空摔到了墙上,这一下鼻子撞到了墙上,鼻血顿时流了下来。赵关山理也不理自己的鼻子,随手抹了一把鼻子流出的血便继续朝外跑去,一口气直到跑到派出所才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派出所民警见状将他拉到值班室坐下,并倒了杯水递给他,又拿过一卷卫生纸也递给他,并问他怎么了用不用先去医院。赵关山也是从事科研技术工作的,平时本就缺乏锻炼,这一路这么急的跑下来,他的身体也确实吃不消。他坐在派出所值班室的凳子上喘了两、三分钟才回过气来,张嘴要说话时确是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这才端起手里的杯子,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喝下方才说出话来:“杀人了,杀人了,我对门邻居李国清两口子都被人杀了,就在自己家里让人给杀了。”。听到此,民警也顿时坐不住了,急忙从值班室外又叫来两个人,一个比较年轻的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警员同时开始记录。
赵关山将发现李国清夫妇被杀的过程讲述了一遍,那个年轻民警一边记录一边插话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杀的?”,与他一起进来的那个年长的民警扭头瞪了他一眼,他便不再说话。
年长民警扭回头向赵关山语气平和道:“您说的情况我基本理解了,您这……”,他抬手指了指赵关山的鼻子才又继续道:“您这要是没事儿了……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要不我让别人带您去医院处理一下,您把地址给我详细说一下我带人先到现场看看。”。
听这话,赵关山直接用手里大半卷的卫生纸擦了擦鼻子道:“没事,没事,刚才跑下楼碰的,不碍事儿,赶紧,赶紧走,我带你们过去。”,话音未落,赵关山便起身朝外走去。
年长的警员转身跟了上去,边走边对刚才接待赵关山的那名警员道:“你马上给市局刑侦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他们到了你带他们到现场;然后给本钢保卫处也打个电话也让他们派人到现场;留下两个人值班,让其他人也都到现场去。”。接案的警员点头表示明白后便去做事了。
说话的这位年长的警员,便跟着那位年轻警员和赵关山出了派出所大门,在派出所大门口,他叫住了赵关山:“老哥”,他抬手指了指派出所门口停着的一辆北京212吉普车,示意赵关山上车。那是一辆看上去挺破旧的车,就算这样,这辆车都不是派出所自己的家当,它是本钢一个下属分厂借给派出所使用的。来到车前拉开车门,年长警员示意赵关山坐到副驾位,这时从派出所又跑出两名警员,他们和刚才那位年轻警员一同坐到了车后座,随后尴尬的事情便来了,年长的这位警员发动这辆车就用了差不多两三分钟。破车终于发动起来,便一脚油门急冲冲的朝着李国清家开去。路上那位年轻警员又问了赵关山几个问题,并补充记录到刚才的笔录中。
在前面开车的这位年长的警员便是派出所的所长孟长江,年纪差不多40岁,一年前从市局刑侦调动到派出所任所长,至于他一个市局刑侦组组长,为什么被从市局调到这么个派出所当所长,当时在市局人尽皆知。这个孟长江在市局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此人刚正不阿,做事果断、雷厉风行,只是有时太不近人情,他这人最大的毛病就是遇事不多思考,工作中一味的低头拼命向前冲,一路撞的同事、领导都东倒西歪,甚至因为工作中与同事意见不和,针尖麦芒的竟然在市局大院里跟同事动手打起来,至于时常顶撞领导那对他来说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不过市局的分管和主管领导到也都清楚他的为人从不计较。说到这次将他调动到派出所当个所长,这也是市局领导的无奈之举,也是希望磨炼他的个性,希望在未来的两三年中看到他的改变,到时再安排他重回刑侦特案队,期待那时的他是一个完美的刑警,到时也许可以更进一步,将市局刑侦工作整体交到他手上。引用市局局长的一句话:“这小子天生就他妈的是个刑警。”。孟长江自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天生的刑警,但他无比热爱刑侦工作,就算死他也愿意死在刑侦工作岗位上。至于把他调动到一个派出所当所长,孟长江已经不知道在心里把市局那些领导骂了多少次了,以至于他所知道的脏话都已经重复多次使用在这件事情上了,但最后他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嬉皮笑脸的,向市局的各位领导请求调回刑侦工作,并保证以后一定团结同事、尊重领导、按规章办案、绝不抢案,可不管他怎么说,一年出头了,他还在派出所做他的所长。刚刚在赵关山讲述发现案情的时候,他隐约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年了终于又能摸到刑事案了,或许这就是他重回市局刑侦的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摸到刑事案他就浑身来劲儿,哪怕只是让他翻翻卷宗他也觉得提神醒脑。
来到李国清家楼下停住车,五人分别下车,赵关山指了指三楼的一扇窗户道:“呐,就那家,我就住他家对门。”。
赵关山猛的想到“案发现场、开门、钥匙”,于是急忙从裤兜摸出钥匙道:“警察同志,我这……这是他家钥匙。”。
孟长江并没有伸手接钥匙,而是抬头看了看道:“走,上楼。”。五人来到二楼和三楼之间的缓步台,孟长江指着后从派出所跟出来的两位民警道:“你们俩守这里,小何跟我上来。”,同时他根本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在上楼。
他叫的小何便是之前做笔录的那个年轻警员何卓奎,在他心里这个小伙子是块不错的材料,只是从一个警校实习生开始道现在工作不到两年,还需要更多的历练使之成熟起来,未来的路对他来说还很长。至于这个孩子为什么从刑警大队申请到派出所工作,孟长江的心里是多少有些迷惑的,留在特案队工作才是这孩子对未来更好的选择,可这孩子就愣是哭着喊着跟他这个师父一起来了彩屯派出所。
来到李国清家门前,孟长江看了一眼小何后示意赵关山开门,赵关山用手上的钥匙打开门后,此时小何已经戴上了一副白色手套,又拿出一个小塑料袋,示意赵关山把李国清家的钥匙放进去,随后从笔记本上撕下一个纸条,在上面写下“李国清家大门钥匙”,随后一起放进了塑料袋。当他做完这些抬头向房门内看去的时候,只见李国清和伊琳娜两个人堆叠着躺在门口地上,顿时便呆愣在原地停下了所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派出所时问赵关山那句:“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被杀的?”简直是蠢出了天际。想到这他看向孟长江,此时孟长江已经原地蹲了下来,正歪着头仔细观察这躺在地上的两名死者。于是何卓奎在孟长江身后蹲了下来,一边看向孟长江正在看的位置,一边低声道:“师父,刚才对不起。”。
梦长江头也不回的道:“今天这事儿你不用跟我道歉。”。
何卓奎立刻明白,孟长江的言下之意是让他向赵关山道歉,便道:“师父,您放心,我明……。”。
突然孟长江抬起右手,手背正正的打在了何卓奎的脸上,打的他顿时鼻子一阵酸麻。感觉打到什么的孟长江转回头看了一眼,同时用右手食指在嘴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之后轻声道:“屋里有动静。”,之后慢慢警惕的站起身,何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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