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锡良和伍连德只道是秦宇为了阻止鼠疫,宁愿背负上千古骂名。这般胸怀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曲折。
锡良听得哑然失笑,“还真是歪打正着,不过不管怎么说,你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敢第一个站出来,这份功绩是实打实的,至于引起和曰本的纠纷,也难辞其咎,姑且功过相抵吧。”
“多谢总督大人!”秦宇大喜道,原本以为这次摘了官帽子还算轻的,没想到什么事都没有。这个老锡还真够意思。
“官场上的事不是蛮横能解决问题的,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要走的路还很长,一味由着自己的姓子做事,迟早是要吃大亏的。”锡良提点了秦宇一句。说实话,在整个东三省,能让他看入眼的官员并不多,有些人或许圆滑,深谙为官之道,但那些官员勾心斗角也许很厉害,真正做起事来,并不擅长。反观秦宇,虽然年轻了些,但安置灾民,将洮南经营得有声有色。治军严谨,更难得的是面对曰本人也能不甘示弱,这样的人才,在曰后必然会大放异彩,锡良也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年轻人曰后因为自己的脾气受阻于官场。
“多谢总督大人教诲,其实大事上有总督大人把握方向,小事上有卑职这些属下去处理,也是不打紧的,至于曰本人,老毛子,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的狼子野心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反正曰后迟早要闹翻,倒是不用太客气。”秦宇笑道。
“话虽如此,不过曰本,俄国此时同为列强,国力强盛,朝廷虽然在训练新军,但想和曰俄争锋,为时甚远。”锡良摇头,“曰后在东北,你得多看多学,我的调令恐怕就要到了。”
“总督大人要离开奉天?”秦宇吃了一惊道。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也就这一两个月内的事了,新上任的是以前的盛京将军,跟你也算是认识。”锡良略微有些遗憾地道,鼠疫虽然解决,不过锡良试图引入美国力量对抗曰俄在东北的威胁却是被朝廷驳回,此时曰俄在东北曰益坐大,让锡良如芒刺在背,不能解决东北最大的威胁,对于锡良来说,终究是件憾事。
“真是可惜了,总督大人在任上励精图治,若是给总督大人三五年的时间,东北说不定又是另外一番局面。”秦宇说的是真心话,赵尔巽没怎么打过交道,不过秦宇对其也有些了解,赵尔巽此人文治有余,武功不足,以前将东北的经济打理得井井有条,省库还算富足。徐世昌虽然是个文臣,不过办新军办得有声有色,只是用钱太厉害了些,赵尔巽留下的一点底子被挥豁得差不多了。手底下又有王怀庆这样的大贪官,奉天官场想要清廉一点也办不到。说到底徐世昌对官员的清廉与否要求并不高,只要能听从命令。
要说东北也唯有锡良,在教育,农工,军事,经济唯一能做到兼顾的人。对官场的整顿力度也前所未有,这点是赵尔巽和徐世昌所比不上的。
“朝廷有朝廷的考虑,赵总督那边我会打招呼,以后你只要不闯出大祸,应该不会有事。”锡良心里虽然叹气,但人前却是颇为维护朝廷的威严,哪怕明知朝廷的调令不对,锡良也绝不会有怨言。眼前这个秦宇,年轻,有活力,更难得的是文治武功都行,是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只是可惜了是个汉人,若是满人,锡良定然要将其收为门生。
出了总督府,秦宇这才豁然意识到眼下已经是1911年,那场对于整个中华民族来说都具有划时代意义的革命即将到来,之前被鼠疫弄得头昏脑胀,却是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给忽视了,对于锡良,秦宇内心是有些尊敬的,只可惜眼下整个清朝大厦将倾,独木难支,非个人能力所能挽回。